我叫韩滔,是当今大唐刑部尚书韩沽尔府中独子。
韩家祖上有赫赫军功,向来官爵世袭,想必过不了多少时日,那刑部侍郎的位置便得纳入我韩某人囊中了。说来实在惭愧,虽然老爹一向待我极好,但我还是想着他能早日致仕还乡,届时我有了刑部尚书这正三品大官之位加身,到那时整个刑部便得为我韩某一人马首是瞻,岂不美哉?
少时总听府中丫鬟下人们说起,说我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嗯?金钥匙?下人便是下人,眼界自然是狭隘无比,只看得到这衣禄金玉之类的俗物。但我韩滔自然是极有气度之人,不屑与这些下人计较些俗不可耐的金钥匙之言,有些道理自己懂了便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我韩家向来在朝中都是独占鳌头,老爹往往金言一出,便使得朝中文武百官哑口无言,出身于这等权势下,金钥匙一说始终还是过于俗气,令人作呕。我韩某人一路走来,不说是含着半块传国玉玺长大,含着半道圣旨也是有的。
所以我自始至终都从未把书院中那些同期放在眼里。
什么中书令之子、户部尚书长女、礼部侍郎之子与我这刑部尚书家中独子的身份比起来,自然是落了下风。那中书令虽名为百官之首,但出了皇城,在这偌大的临安京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中书令尚且如此,便也不管那乱七八糟的什么司掌国库的户部、分管礼制贡举的礼部了在这临安城中,除了宫中那人外,还有谁的风头能盖过司掌刑罚政令的刑部尚书韩沽尔?在老爹的羽翼下,我们韩家人自然就是这临安城的霸主,说的直白点,我韩滔,便是这皇城外的王法!
所以我真的很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些人要与我对着干,与王法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吗?
比如少时那书院中为老不尊的腐儒,整天嚷嚷些之乎者也,仁义礼智信,也不教些经世致用之理,实在乏味。堂堂书院有这等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着我朝的精神大厦,身为官宦之后,自然有将其铲除的责任。我派人让书院辞了他,有错吗?已是对他万般照顾了吧?偏偏如此,这人还不领情,非得是要闹到刑部去讨个公道。有什么公道可讨,我韩滔便是公道!与公道对着干,自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对待这等心怀不轨之人,自然是要一劳永逸,诛其九族,永绝后患。
又比如那云良阁中的风尘女子。我韩某人一向不屑与那帮整天只知道酒醉金迷的庸人来往,也一向不爱去这等烟柳暗香之地。但去总归还是要去的,应酬来往之间,难免有寻欢作乐之时。不去便不去,但既然去了,你是不是要给我韩某几分薄面?
明明也就是个寻常头牌,得了好几年花魁罢了,自诩懂些琴棋书画,便真以为风流雅致了?落入这等烟柳之地,惹得自己一身风尘,还大谈如何如何卖艺不卖身,此般做派实在真是令人作呕。面对我韩某这般临安城中的王法,我韩某看上的女子,还有不从之理?始终是心怀不轨罢了。这等俗人,在青春尽散,失去价值之后,终究会被扔出这云良阁,变成个乞丐婆,在寒风中变成一具腐烂的尸骨。与其这般,还不如死在我韩某人手中,至少做个阴怨女鬼,也算得上是风流鬼,岂不美哉?
最令人震惊和气愤的是,我韩某向来替天行道,为维护这皇城下的王法始终不遗余力,鞠躬尽瘁。韩某向来低调,不求歌功颂德。但在这京中,竟然渐渐出现了四处说道我韩某人坏事做尽,满肚子坏水,脏了这皇城下的王法的人。这不是心怀不轨是什么?对待这等心怀不轨之人,自然是要一劳永逸,诛其九族,永绝后患。
所以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为何总有人要与我韩某对着干?
是我太锋芒毕露了吗?也不尽然。我做事向来只为个公道和王法,这便是我的底线,维护自己的底线也算锋芒毕露吗?不过我也不在乎旁人的风言风语,下面自有人回去处理,传谣之人自然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