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姿望着柳念雪,只觉心中百转千回。
良久,柳念雪仍等不到魏清姿的叫起,只觉双腿微微有些酸软,额间似乎也沁出了汗来。
“起来吧。”不知道是不是魏清姿看到了眼前人的狼狈,她终于叫起了柳念雪。
柳念雪站起身,却不敢揉腿,咬着牙款步往前,入了帘内。
每走一步,都觉得腿上一软,过了许久,方才好转。
她仍像往常那样,走到桌旁,想去研墨。
刚一伸手,却听见魏清姿问道“你的身子,可还好?”
“托娘娘的福,臣妾身子还好。”
“听说,你从宫外带回来一位太医,专司你一人。”魏清姿不咸不淡的问着,手上的动作却片刻不停。
柳念雪低着头,恭敬回答“不过是此人擅寒症,又恰巧遇到了。”
“真巧啊……”魏清姿感叹道,却听不出是怀疑,还是欣慰。
只见魏清姿草草写完了手上的字,便放下笔,对柳念雪说道“如今你怀着孕,以后就不要来我这儿习字了。”
这逐客令,竟下的如此生硬。。
柳念雪微微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苦涩,“如此,臣妾便告退了。娘娘保重。”
见她又福下身,魏清姿挥了挥手,示意她告退。
临走时,柳念雪撇了一眼魏清姿笔下的字。
凌厉有余,却犹豫不决,完全不似先前,果断刚毅。
偏殿外,见柳念雪那么快就出来了,小德子心下一惊。
他不露声色,低着头,跟着柳念雪一路往外走。
一直等回到玉宸宫,小德子才担忧的问道“主子,今日……怎么会那么快?”
柳念雪叹了口气,只说道“以后,不必再去凤梧宫请安了。”
小德子愣了愣,但见柳念雪神色如常,并无异样,安慰的言辞便被堵在了喉咙口。
回到寝殿,柳念雪百无聊赖,裴峰不会那么早下朝,柳谦自然也不会那么早入宫。
想到方才魏清姿的字,柳念雪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什么,让她如此犹豫?看来,她在决定一些事,一些应该杀伐决断的事,只是,她心中仍有犹豫……
既然,她仍在犹豫,那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该与她有关。
虽然事事直指魏家,可柳念雪仍然认定,那些事,与魏清姿无关。
正在柳念雪心中千头万绪之际,寝殿的门被推开了。
“眉头怎么这样紧,你怀着孕,不要总想些有的没的。”
进门的是萧远,他一早便入了宫,却听说柳念雪去拜见皇后了,便只能在玉宸宫中等着。
只见他径直走到柳念雪面前,在她身边坐下,拿出脉枕,放在桌上。
柳念雪见状,便伸出手,让他把脉。
“胃口不错,看来睡的也还不错,就是思虑过重。药方不用调,但你自己得注意点。”
萧远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脉枕和丝巾收进了药箱。
柳念雪听了,叹了口气道“我在这宫中,为求自保,如何能够思虑不重呢……”
萧远皱了皱眉,疑惑道“陛下不是对你挺好吗?你在这宫中还能有什么麻烦?”
柳念雪摇了摇头,“他是对我好,可他一对我好,前朝后宫,就都有变化。你说,会不会有麻烦呢?”
萧远无奈的耸了耸肩,“如此,你也只能想开。后宫之事,如今你怀着孕,第一要务便是保住孩子,若有人要对你下黑手,也绝逃不出我的眼睛。”
“前朝的事么,有世叔和冯大人在,你也该放心。有些事,根本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没那么麻烦。”
“或许吧。”柳念雪低下头,抿了抿唇,“我试试,如今,也没什么比我的孩子更重要了。”
萧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