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为了柳念雪的寒症,几乎已是呕心沥血。
可柳念雪自己,仿佛并非十分在意。
当然,她每日乖乖的遵照医嘱,喝药、泡药泉、作息规律、饮食忌口,只是少思少虑这一点,她实在做不到。
生死有命,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知道生死之事,最难以强求。
如今,她已经为裴峰诞下了一个儿子。对于裴峰,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现在她唯一执着的,就是雪国灭国和顾家的真相。在她看来,这虽是两件事,但本质上是一件事,息息相关,难以分割。
往过去说,此事关乎雪国灭国的真相,父母之仇,亲姐之祸;往将来说,若顾家不除,裴峰的皇位,永远也坐不安稳。
她无法不操心这些,即使身在清荷山庄,她的思绪也常常飘散开来,不停思索着。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裴峰见柳念雪望着窗外发愣,便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
柳念雪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里真好,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裴峰笑着将柳念雪搂入怀中,说道“你若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年年来避暑。”
“年年都来,或许就没有那么清闲了。”
“怎么会呢?”
他抱着她,轻轻的摇晃着,仿佛是在哄一个孩子。
“就好比我们在宫中,难道玉宸宫的景色就比不上这里吗?难得一见,必然也是心旷神怡。可天天看着,习惯了也就没有那么诱人了。”
“既如此,回宫之后,为夫命人将玉宸宫的花园重新打理。必要让夫人耳目一新。”
柳念雪笑着窝在裴峰怀里,“夫君如今真是越来越会哄我高兴了。”
“那是当然。除却天下大事,最重要,便是哄夫人高兴了。”
“那……若是我偏要和天下大事比呢……”
柳念雪难得撒娇,裴峰扶正了怀中的女子,神情严肃,却又略带愧疚地说道“念雪,其实,我最希望的就是和你隐居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共度此生。可我身为帝王了,要弃天下于不顾,既非帝王所为,更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所为。”
柳念雪低头一笑,“傻瓜,我明白。我不过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两年来,我总觉得亏欠了你,只因我每日政务繁忙,能陪伴你的时间实在很少……”
裴峰低下头,眼中满是抱歉。
柳念雪微微一笑,倒进裴峰的怀里,柔声说道“夫君,我早就说过,天下与我,夫君可以尽得,无需取舍。”
裴峰将怀中人搂紧,轻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低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心中与身上皆是一阵轻松。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们就这样搂在一起,彼此依偎。
过了许久,又听裴峰说道“念雪,将来若有一日,咱们的孩子长大成人,足以继承大统。我就带着你,到一个没人能打扰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可好?”
“好,都听夫君的。”
“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够打扰我们。就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好,永远在一起……”
此刻,他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他又如何能看到她眼中的无奈和惆怅。
她很想与他相伴一生,可是,不知老天能不能给她这样的命数呢……
时光飞逝,向来不怜悯任何人。
清荷山庄中的舒适,并没有留住时光,反而让时间流走地更快。
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时值秋日,也到了柳念雪一干人等要返回宫中的时候。
这一日,顾菲儿来到柳念雪的荷香苑,拉着柳念雪说道“姐姐,马上就要回宫了。不如,我们再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