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抬着头,仔细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眉微微地皱着,双眼盯着他正在为自己包扎的手指。
他很好看,很早,她就知道。
“好了。”
他的声音十分清爽,像是夏日里泉水,让人心生愉悦。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方才还滴血的手指,如今已被细细包好。
“小德子,你包地可真好。”
小德子微微一笑,“小时候调皮,常常摔到。一开始,都是义父帮我包,可他心疼我,难免多啰嗦几句。后来,我就学着自己包了。”
梅香好奇地望着小德子,“真看不出来,你也有调皮的时候?”
“谁小时候不调皮啊?”
“也是……再说你……”后半句话,被梅香噎在了喉咙口,说不出来。
“我什么?”小德子疑惑地望着梅香。
梅香笑了笑,“再说你一看就是个调皮的。”
“我?我哪儿看着调皮了?”
梅香笑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将小德子远远的抛在身后。
此刻,她面上已没有了方才的笑脸,唇角反而失望地耷拉了下来。
初见他时,她也不过十七八岁,懵懂无知。
他虽是个小弟弟,却比自己成熟稳重地多,不知不觉,她便心生依靠。
可如今,她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女子了,很多事,她已经明白了……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重新带上笑容,转头对小德子说道“快点儿。再晚些,小姐就没有晚膳吃了。”
小德子无奈一笑,也不知梅香到底是怎么了。站起身,跟着她往厨房走去。
书房中,裴峰为柳念雪擦干眼泪,说道“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倒觉得自己是画错了一般。”
柳念雪一嘟嘴,“谁说画错了,将来,我要你再画更多,一直画到我白发苍苍。”
裴峰笑着在柳念雪的额头落下一吻,说道“好,画到夫人白发苍苍。夫人就算白发苍苍,也是整个银川,最美貌的女子。”
柳念雪得意一笑,窝进了裴峰的怀里。
“夫人疲倦了,为夫抱夫人回房。”
说罢,不由分说,一把就将柳念雪打横抱起。
柳念雪一惊,不由自主地伸手攀上裴峰的脖颈。
裴峰微微一笑,抱着柳念雪往书房外走去,一边还说道“夫人,多年不见,怎么越发轻减了?”
“是夫君越发有力了,妾身这些年,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哪里还会轻减啊?”
“夫人弱柳扶风,腰肢比柳枝还要纤细。”
柳念雪噗嗤一笑,“夫君,你是从哪儿,学的这副油腔滑调。”
此处蜜里调油,自然就有地方苦不堪言。
凤梧宫中,瓷器的碎裂声瞬间响彻本该平静无波的天际。
杏儿和芸儿一同跪倒地上,身上都忍不住地有些颤抖。
她们都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这个时候,谁在跟前,谁就倒霉。
不过今日,这两个平日里的冤家,竟算是同甘共苦了。
她们悄悄的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敢做这出头鸟。
过了许久,在又一只花瓶碎倒在地上的时候,芸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姐,您别生气了,生气要坏身子的。”
顾嫣儿猛地怒视芸儿,“不生气?本宫如何可以不生气!”
顾嫣儿深深地吸了一口,她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任是她平时再怎么掩藏情绪,此刻她却再也隐藏不住了。
“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真的没死。哼!也不知道爹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办的事。”
她咬着牙,说话的声音并不响,却满怀愤怒。
正在顾嫣儿又要发作之际,门外竟然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