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可见她咬牙的用力。
“母后,您说臣妾,猜想的是否有道理?”
太后抬起眼,冷眼望着柳念雪,一句话也不说。
柳念雪冷笑了一声,“母后以为我在挑拨?顾家当然不会告诉您,自己有这种想法。难道他们会蠢到要求母后,为了让孙子即位而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柳念雪又冷笑了一声,“何况,昊儿也是您的孙儿。这些年来,谁不知道您对昊儿有多看重,他们会来和你说这些?”
太后转过头,不再看柳念雪,而是垂着眼细细思索着。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掌暗暗地握成了拳。
柳念雪静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太后的表情。
她知道,太后认可了她的话。也或许,在她还没到的时候,太后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如今,有人和自己想的一样,太后越发肯定了这件事的可能性。
过了许久,仍等不到太后开口,柳念雪决定再加一剂药。
“母后,臣妾今日来说这些,是因为母后到底是顾家的人。臣妾要与顾家为敌,就算能够避免,多少也会伤及母后。
臣妾回宫之时,曾经答应过母后,若非必要,还是要对顾家手下留情的。可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了,臣妾不能坐以待毙。
母后应该是明白臣妾的。当年姑母不过有孕,母后就要赶尽杀绝。如今关系到我夫我儿两人,臣妾不介意步母后的后尘。”
太后眉角一颤,转过头望着柳念雪,眯着眼道“你知道,是我害死了你姑母?”
柳念雪微微一笑,其实太后没有害死白柔,白柔逃走了,还生下了孩子。
不过这一切,柳念雪不能告诉太后。
她只是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当年的场景,和现在不像吗?臣妾与母后当年的处境,难道不像吗?
一个女人死了心爱之人会殉情,臣妾是相信的。可她腹中还有孩子在,身为母亲,绝不会拉着自己的孩子一同殉情。”
太后轻笑一声,“你倒是沉得住气,竟然还能与哀家同榻而坐。”
柳念雪微微一笑,“身为女人,有时候难道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您是臣妾的婆婆,臣妾又怎能让陛下左右为难。”
“哀家,还是小看了你。坦白说吧,你来之前,哀家也在想你所说的这些事。哀家想要避免这些事。
哀家甚至想过,能不能牺牲你来换取天下太平。可惜,就算你死了,皇儿也不会多看一眼别的女子。
况且,如果将来让昊儿即位,没有你这个母妃,反而会让昊儿陷入另一个危险。”
柳念雪微微一笑,似乎对太后所说的话根本就无所谓,“母后,当年离宫之前,臣妾就对母后说过。陛下与顾家已经势成水火,儿子和父亲,母后只能选择一个。
臣妾并不是在逼母后做决定。臣妾私心里,就是希望母后能够帮陛下对付顾家,而不是每次都在顾家的手下救出陛下。”
太后无奈一笑,“你这样,难道还不是在逼哀家吗?”
柳念雪没有回答,她知道太后此刻所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回答。
沉默的气息如同檀香的烟雾,缭绕在整个佛堂里。
如果檀香的香味可以让人心神宁静,那么沉默的气息就能让人窒息。
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里,两个大齐后宫中举足轻重的女子,面色平静,各自坐在一边。
太后垂着眼,没有任何动作。
而柳念雪就没有太后那么认真了,似乎还有些无趣,正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因雨停而明亮过,又因夕阳西下而暗淡了下来。
也不知是因为佛堂中本就不明亮,还是因为这两人的心思太重,竟然都不曾察觉到窗外的天色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