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无言沉默着看了会儿黑夜的雪景,漪西洲瑟缩着身体打了个寒颤,她许久不曾在天寒地冻的外面待这么长时间,身体不稳定的她,貌似撑不住了。
手腕处有东西还是筋骨什么的跳动一下,她能清清楚楚感觉到那东西正爪牙舞爪的咬了口她的骨头。
剧痛让她身体发抖,软软的就想蹲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团,闷声出声。
云深急忙扶住她,将人逮在怀里,身子一转,二人便坐在了石椅上。
漪西洲疼的嘴唇发紫,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云深眉头紧锁,研究过毒药医学的他,察觉到漪西洲突然如此疼痛的原因一定不简单。
他伸手要探上漪西洲脉搏,漪西洲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扯着自己手腕往外拉。女人的力气又怎能比得过男人,更何况还是漪西洲这种被病痛缠身的。云深强硬的将人楼的紧紧的,细长的手指轻轻摸上了漪西洲的脉搏。
手指平静的触感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缓缓的,缓缓低下头,看着漪西洲发白的脸,疼痛让她整个人显得都有些扭曲。他强硬压下快要将他吞噬的恐惧,声音轻的极“为何,没有脉搏?”
漪慕言将那只蛊虫掩藏的很好,小蛊虫很小的一只,躲在漪西洲最深处的经脉处冬眠,即便强大如云深,也难察觉到蛊虫存在。
“别咬我了……好疼的。”漪西洲双眼涣散,扯着的嘴角也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
云深不敢说话了,他怕弄疼漪西洲,更怕听到自己最不愿听到的话。
他运用内力,不留余力的将自己的内力渡出去,与漪西洲两手交缠,祈求这样可以压制漪西洲的痛苦。
果然有效。
本就时常发生的事,承受的痛,漪西洲身体里的蛊虫还真被云深的内力压制,乖乖睡着了,伴随漪西洲的痛也随之消失。
她在云深怀里模模糊糊清醒过来,抬眼便对上了云深一双痛苦无奈,害怕恐惧,隐隐又有几分愧疚的眼睛。
“为何,没有脉搏?”云深硬着嗓子又问了句。一字一句都像一块儿又一块儿冰石砸在他的胸口上,又冷又疼。
漪西洲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身体还是有些虚,需要扶着柱子才能站稳。
“这事还需归功于你。”漪西洲平息好气息,笑着回头看他“你将我的内力全部废掉,断我筋脉,让我终其一生都无法习武修行。这不会伤我性命,我知,你也知。可你又不知,我是火性体制,你的那一碗药打断了我身体平衡,每天只能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缠着,骨头被一点点敲碎又装上的疼。太疼了……”
事情过去很久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如今说出来又仿佛眼前闪过,让她浑身感到恐惧。
云深最不怕冷,此刻却觉得风雪冷的他骨头都在发颤,呼吸仿佛都是带了刀刺。
他闭了闭眼睛,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话“抱歉。后来,你又是如何压制的?”
漪西洲看看他,弯唇笑了,恰似春风清爽,莲花波澜“双修啊。”
“我这人很怕疼的,一开始一次还好,可这玩意儿天天都会在夜里如约而至,有时候白天甚至也会不分场合的捏碎我的骨头。一想到以后活着的每一天我都要如此,我真动过轻生的念头,可我才找到娘亲,还没来得及尽尽孝道,我又那么不舍。我怕了,恐惧疼痛,于是我妥协了,向命运,也向你。”
她定定看着云深,忽然就很想笑。她现在变的面目全非,有时候悲哀的想天下都负了她,恶人扔在逍遥法外。看吧,人还是不能太坏,不然哪一天报应说不定就回来的悄无声息,不容反驳的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
蛊虫的事就没必要告诉云深了,连她都不晓得自己这副身体还能撑多久,说不定哪天睡着睡着就走了。日后或许与云深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