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羽箭绝不是什么“流失”,而就是冲他本人来的。很显然,有人曾经想一箭狙杀他!他层仔细看过那支羽箭,箭杆上有个“佑”字,十分特别。
但现在,他还顾不上说这些。
高仙芝作为久经沙场的百战名将,他何尝不知道这位老部下说的都是实话,但此时,他的眉头凝成了个疙瘩,一语不发。
封常清又说“陕州以西本来有个函谷关可守,可成平日久,关隘已经废弃难修,而且一旦被叛军攻破,我们五万大军进入狭窄的函谷古道,则极有可能相互践踏。当今之际,我建议直接退守潼关,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们趁叛军还没有杀到,先构筑起防御,接下来就比较有把握了,否则,一旦两军在函谷古道中陷入混战,我们能战的兵少,再被叛军趁乱攻入潼关,那长安就危险了!”
高仙芝点头道“封三,你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可是你知道圣人的脾气。他要的不是守潼关,而是要守住洛阳,甚至还要光复范阳!可是现在……哎……”,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多少也带出些对封常清这么快就丢失洛阳的不满和责备。
封常清自然听得出来这些,但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他定了定神,仍旧劝道“高帅!我丢了洛阳,将来我自去圣人那里请罪,绝不连累高帅!可是,不守潼关,我军必败,长安危险呀!高帅!”
高仙芝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有些不忍,安慰道“封三,你别这么说!有我在,不会让圣人治你罪的。咱们这是多少年的生死交情啊!”
封常清听了他这番话,双眼中已有泪光闪动。他虽然早年只是高仙芝的一名侍卫,但十几年下来两人在安西一起出生入死,同袍之情早已超过了手足兄弟!
高仙芝又说“我知你说的是实情。但我只怕,一旦我军撤回潼关,是抗旨不遵,还是畏敌避战,恐怕就说不清了。”
封常清想了想,说道“这样!给朝中的军报由我来写,责任由我担,然后请监军亲自送回朝去,向圣人说明原委。我相信圣人会从大局为重,体谅我们的忠心的!”
他又顿了顿,苦笑道“反正我封三就是靠写军报起家的!”这句话虽然是玩笑,但听上去却颇有酸楚之意。
事到如今,高仙芝也只得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目前抗敌的最好策略。
但一想到边令诚,他又不由地重重叹了口气。
那个宦官还跟以前在安西的时候一样贪得无厌,这才刚到军营十几天,就已经变着方法地让高仙芝从募兵的府库拨款中要走了几十万贯的钱帛,以至于高仙芝原本要招募十万大军的目标,勉勉强强仅完成了一半。
就在昨天,忍无可忍的高仙芝破天荒地拒绝了他又一次的索贿。
岂料边令诚将衣袖一甩,尖声尖气的揶揄道“哎呦!高大帅现在是右金吾大将军了,圣人眼里的红人,怕是早就不把咱家这个老战友放在眼里了。也罢!咱家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说罢,他气哼哼地走了。
高仙芝见他如此可恶,索性也任由他去了,反正现在不比当年在安西时候,什么都要靠边令诚向圣人通报;他也知道,边令诚本人也早就不愿在前线呆着了,有亲自回朝复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拒绝……,等守住了潼关,再等安西四镇和陇右三镇的精兵调上来,重新收复洛阳还是有把握的。
故此,他也没将这个宦官放在心上!
岂料,这一下便铸成了大错!
……
边令诚刚刚出发,高仙芝与封常清便主动放弃陕州,将五万大军收缩回潼关防御。
如此一来,临汝、弘农、济阴、濮阳与云中等各郡旋即落入叛军之手,同时,叛军横扫河北、河南两道,所到之处,大多数州县都不做抵抗便投降了叛军。
但也亏得如此,当叛军“四虎”中的“鬼见愁”崔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