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士群一路进入正堂,见师父端坐在太师椅上,桌上放着一把茶壶,一只茶盏。
旁边一名俊俏的丫环给他打扇,另一名丫环立在一旁负责伺候茶水,李云卿喝一碗她倒一碗。
李士群抬头看了看李云卿的脸色,见师父一脸的怒气清晰可见,光秃秃的头顶好像有一股子火苗在燃烧。
“师父。”李士群轻轻唤了一声,肃立在一旁。
潘寿若在,自己如何回话,潘寿若不在,自己如何回话,这两种情形,他在车上早就打好了腹稿。
此时见潘寿不在,心下稍宽,看样子师父还是给自己留了几分颜面呢。
出乎意料,李云卿并没有开骂,甚至都没有声色俱厉。抬眼看了李士群一眼,漫声问道“你潘叔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给老子如实讲来。”
李士群一听这语气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严厉,心想“老头子心里那点小九九,算是暴露了。”
一念至此,李士群当即明白应该怎么回话了。
“师父,弟子做的不对,有欠考虑。不过,弟子也有苦衷啊。”李士群道。
“说。”李云卿嘴里只吐出一个字。
“是。”李士群先把叶耀先的死详细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师父,耀先死前,潘叔跟惠贤去他住处,跟耀先大闹了一场,惠贤不但把那女人的脸给划伤了,把耀先的脸也给划伤了,耀先一气之下,拔枪相向,才让潘叔父女离开。
这些情况是案发后弟子才弄明白的,当时并不知情。
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弟子第一反应就是潘叔派人杀了耀先和他相好的,所以,才说出潘叔父女是杀人凶手的话。
后来惠贤跳楼以明心志,弟子真是没有料到。”李士群说道。
“就这些?”李云卿道。
“不,弟子当时指摘潘叔父女还有两个考虑。
第一,耀先生前确实受气,弟子有给他出气的念头。
您老人家可能不知道,他们夫妻根本不同床,耀先自己一个卧室,惠贤高兴了,让耀先近身,不高兴了,就把他撵到他的卧室去睡。
耀先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个?所以,就在外边不断地找相好的。
曾经有一次,耀先找了个相好的,潘叔知道了,把那女的沉了江,惠贤差点把耀先的子孙根给咬断。师父,把那女的沉江倒可理解,可你说世上哪有如此狠毒的妻子?”李士群说道。
他知道师父最不喜的是女强男弱,最恨的就是夫妻纲常的败坏。
“耀先真他娘的窝囊!”李云卿果然骂了一句。
“师父,不是耀先窝囊,这事怨我。他好几次提出离婚,我都因为顾念师父面子上不好看,所以没有答应,致使酿成大祸。”李士群替死鬼内弟辩解道。
“嗯。那第二呢?”李云卿问道。
“第二,师父,您不觉得潘叔有点太狂了吗?”李士群问道。
“嗯?”李云卿没弄明白他是何意,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师父,自从杜老板逃到香港,黄老板闭门不出,上海滩就以您为尊了。我跟四宝投靠日本人,头上背着汉奸之名,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了咱爷们能够在上海滩呼风唤雨?可潘叔逼迫耀先之时,何曾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而且,弟子听说,他仗着我的名号,有跟您分庭抗礼之势?”
“是,潘寿确实打着你的旗号在外边招收了不少帮众,毕竟你是他女婿的姐夫嘛。”李云卿说道。
“所以,弟子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弄进去,打打他的气焰!让大家都知道,上海滩姓李不姓潘!”
李士群眯着鹰隼一样的小眼睛,咬着牙说道。
“嗯,你考虑的极是。”李云卿满意地点点头“老潘到我这里来,还带着一些帮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