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储梁子明则是满脸挣扎表情,不停地喝着酒,双眼通红。
他已经喝了三坛酒了,这在一向信奉作为秘密人员要自律不得放纵的梁槠身上,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感君洛阳盛情,可——”过了许久,梁槠饮下一杯酒,然后缓缓抬起了头,眼睛通红的地看着杨施余,声音嘶哑,完全不似那个平日里声音清越的年轻士子。
“呵呵呵,山海与簪缨虽然世与敌对,无非乃道统之争,君子之争矣,彼此相敬有加,山海奇士未必不尊敬吾簪缨大儒,吾簪缨之人莫不佩服山海先生,你我纠缠多年,山海中有簪缨,簪缨中有山海,想必子明应知。”看到梁储说不下去了,杨施余这才开口。
“子明虽感激空月公子洛阳饶命之恩,但你我出身有别,若是私情,公子但开口,梁槠莫不从命,可是若涉及山海之事,恕难从命!!”
“呵呵呵,洛阳之事乃玩笑尔,子明何须介怀,空月乃不忍子明落入草莽之手,乃是你我两脉应有之义,但是子明,空月有一问,那化冥心若深渊,内藏毒龙,所设之谋无有不中,当日之事,当真是汝等大意,而不是出自其刻意设计??”
“断无可能!!”梁槠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同时想起了那个洛阳血夜。
在洛阳那个血夜,梁槠带着地府的人在城中拼杀的时候,曾经就在白马寺附近遭受到伏击,随行之人全死,本来他以为自己难以幸免,但是此时走出一人来,正是这位杨空月,然后他说不忍吾等之人被俗人军汉所杀,“义释”了梁槠。
这件事梁槠没有告诉李南,熟知李南多疑而心狠特性的梁槠,为了避免麻烦和不和,而是把这件事藏在了心底,包括——之后杨空月跟偶然的书信往来!!
信是的没有问题,这一点梁槠光风霁月,上面谈得无非就是一些风月和学术上的争议,他以为这是山海和簪缨的君子之交,所以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今天,杨施余约他见面,终于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想知道“雨计划”!!
明白这个事情意味什么的梁槠,肯定不会答应,他甚至做好了以命相赔的打算,可是事到临头,他又犹豫了。
不是因为他怕死,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死了,自己那些野心和壮志,就成了一场空!!
而方才杨施余的话,更是勾起了他心头的某些名为嫉妒的怪兽!!
因为比起知根知底的山海世家的出身的梁槠,李南是“空降”的,而且骤得高位,不服任何人的梁槠,虽然也叹服李南的谋算,但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响起。
如果当初得到“先生”亲眼,继承化冥的是自己呢??
这句话让梁槠心头好似业火烧,再加上自己拼死拼活只得了一个风生兽的牌子,离天下九凶彻底无望,梁槠总在一个人的夜里,有些意难平。
而杨施余的一句话,则是彻底点燃了梁槠心头的不平。
如果李南是知道当日的危险,作为空降的他想要彻底掌握山海,那天故意派他去送死呢??想起对方幼文和之名,还有一路走来,所设之谋均是不可思议的算精算绝的诡计,梁槠不禁怀疑起来。
“当日洛阳,地府式微,若不犯险,怕是难以功成,若是为山海之事,便是真让梁槠赴死,区区一命尔,何足道哉??”
“呵呵,子明乃至诚君子也,其中人心诡诈之处,怕是比起某些毒士尚有不如。”杨施余一边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簿子。
“子明一看便知!”
“这——”看着这种新奇的装帧和漆黑的封面,梁槠哪里不知道这是那本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簿。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本黑簿他没有见过?
于是他带着好奇,翻开了这本“黑簿”。
紧接着,看到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