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失去了好时光的士族们,一方面怀念过去老时光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与时俱进他们现在已经明白了基层官员的重要性,而且家族也急需大量的官员充实势力,重拾荣光。
被“饿了很久”,急需“大补”的世家们,再也不是看着县令的告身嘲笑着挂冠而去,甚至耻于为六品官的“清贵之士”,而是“好官我自为之”的“为国分忧之士”。
反正不论什么,能当官就行啊。
一时间,寒门再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朝堂鄙视链的下游,读书汉这个名字,也隐隐在某些暗处被讥讽地叫出。
另一边,通过科举进入朝堂的“寒门士子”和“名教子弟”立刻被这群二代,三代,甚至四代们,给排挤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世家重归,也导致不少人又开始抛弃“读书”这条正道,开始学习投壶相扑之类的,士族子弟玩闹的玩意儿。
他们之所以放弃圣人的典籍字字珠玑,开始学起那“诗词小道”,就是为了用来取悦那些“世家”,期待能够通过“举荐”,而不是所谓的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正途”当官。
一个急需出头,一个急需中下层官员充实势力,双方一拍即合。于是不少大儒耆老不禁痛心疾首
“世道浇漓,人心不古啊”
看着小半个朝堂的“崔家郎君”“卢氏老丈”,再看看自己被“贬谪”的学生和门人,不少儒林耆老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是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李世民刚刚开启贞观之时,当时满朝皆权贵,言必称“寒家”,名教弟子为猪狗,寒窗十年不如某个五岁小童,还被人叫做“读书汉”的初唐。
习惯性在xx后边加个汉字,在唐朝,属于顶级的粗话了。
如果说田舍奴这个称呼,偶尔还能用于熟人之间的玩笑之语的话,那么田舍汉就是裸的骂人了。
而“读书汉”这个称呼,就是伟大的太祖李渊陛下骂背叛了他的房玄龄的,在读书这个高雅的职业后加一个粗鄙汉字,伤害很大也极为侮辱人。
可见不是恨到了极点,也是骂不出这种极为粗鄙之语的。
而现在,读书汉这三个字经常出现在太极宫的某些角落,出于某些养尊处优的膏粱子弟暗地里的嘲讽,实在是让儒家耆老们,感叹吾道不昌,圣人又被蒙蔽了。
受此巨大羞辱,刚刚有所抬头的簪缨,再次不得不面对他们曾经最大的敌人,作为帮助皇帝拿回了“用人权”也得到了官位的他们,此时不得不面对世家疯狂的反扑。
一时间,无数“君子”被罢免,被排挤,不少大儒蒙羞,于是他们愤愤不平,苦闷饮酒,长吁短叹,仿佛回到了那个圣道不昌,对着儒生可以大肆讥笑的旧时光。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没奈何的事。毕竟这个天下,依然是皇帝与世家的。
往好一点想,无非就是原本的“小欺负”变成“大欺负”,刚刚好起来的日子又回去了而已,但是不少人还对于这种情况保持乐观态度。
因为不少“高门望族”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作用,他们已经放弃了那高不可攀的血脉骄傲,开始与儒家交融,不少儒生,甚至还能娶到“高门庶出”之女呢。
哪怕出嫁的时候已经肚子大了,或者是垂垂老妇,但是总是高家之女,不是么?
娶妻取贤,纳妾取美,圣人教导也,吾等儒生不敢不尊,某个娶了五十多岁“新妇”的儒家君子,曾经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最“儒家”。
然后他就被排挤了,带着比自己母亲年纪还大的“新妇”,回家“耕读传家”
“若经百年,吾等必主宰朝堂!!”这是某个簪缨金冠信誓旦旦的话语,也是所有金冠,甚至那位高高在上的玉冠的共识。
困难只是一时的,而且伴随着困难还有机遇,他们已经开始慢慢侵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