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一座名为“达瓦里氏”的矮山脚下。
我和江静雅坐在一辆皮卡车里,她耐心的替我一点一点抹擦手术后留下的斑斑血渍,而我则直勾勾盯着郁郁葱葱的山腰。
此刻山上枪声大作,宛如过年放炮一般的热闹。
被扣押了那么久,我一直都不知道那片林场原来是建在山上,也难怪当初逃离的时候,我会『迷』的晕头转向。
“达瓦里氏在俄语里的意思很多重,既象征同事伙伴,也代表兄弟手足。”将被血污染脏的纱布塞到装垃圾的塑料袋里,江静雅轻声呢喃:“黑哥打听过,这片山头是林梓把红枫林场买下来以后更名的,可能他想给替他卖命的那些老『毛』子一个假象吧。”
“不止,也许在林梓的心中,安德烈那群人确实是手足,不然他不会把我和姚军旗安置在这边。”我摇摇脑袋回应。
说话的过程中,我的伤口被他不小心触碰到,疼的我“嘶嘶”倒吸几口凉气。
她慌忙停下动作发问:“不要紧吧?”
“没事,比起来你承受过的那些,啥都不算。”我温柔的微笑。
江静雅沉默几秒钟后,突兀出声:“后悔吗?”
我脸上的表情一怔,随即豁嘴笑了笑:“后悔给你表态晚了是真的。”
“其实..”江静雅抽了口气:“其实很多时候,你的所感所想我都懂,不管是自私还是虚伪,反正我不想让!”
“别说了。”我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再次挤出一抹笑容。
“这几天,我不远不近的观望,漠视小影对你的关心和所为。”江静雅抿了抿嘴角继续道:“我在心里不断的麻痹自己、宽解自己,我告诉我自己,我的男人不一般,这些东西我能接受,但事实上我做不到。”
“我明白。”我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抽搐很厉害,眼圈也变得红通通的。
“你很难明白。”江静雅长舒一口气:“我特别特别能体会到王影彼时彼刻的心情,我和她都选择过,也都被选择过,怎么可能真像她最后跟你说的那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呢,几万公里、星月兼程,还要顶着无名无分的嘲讽,最后却无功而返,说老实话,我蛮心疼她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假啊?”
“没有。”我表情认真的摇头:“人本自私,不论哪个方面,所谓的大度,要么是身无长处,要么就是不屑一顾。”
“是啊,要么身无长处的知道自己留不住,要么就是不屑一顾不想留。”江静雅『揉』了『揉』眼眶,继续低头替我处理伤口。
山上,震耳欲聋的枪声此起彼伏。
车内,我和江静雅则陷入一阵沉寂当中。
我点燃一支烟,脑海中仿佛塞了几个『毛』线团一般的拥堵。
“哗啦啦...”
“快,林哥受伤了,车呢!”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几个身着『迷』彩作训服的青年抬着满身是血的姜林打蜿蜒的山路上狼狈的跑下。
“『操』,咋回事啊?”我慌忙降下来车窗玻璃询问。
人群中的姜林竭力昂起被熏得发黑的脸颊,吃痛的朝我笑了笑:“狂大了,着了那帮老『毛』子的道,没啥大碍哈,就是被子弹碎片给擦中了,我觉得我嘛事没有,天龙死活要把我撵下来。”
仔细打量几眼姜林满身是土和血迹混合在一起的上半身,我摆摆手催促:“别墨迹,赶紧送他回去!”
说话的过程,我挣扎着坐直身体,朝前面开车的魏伟出声:“上山!”
“朗朗,你自己都特么一身伤,别去了..”姜林关切的喊叫。
“别理他,上山!”我拍打几下车座后背催促,同时朝抬架姜林的几个兄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