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跟他平级之后,赴宴的礼数方面越来越大大咧咧了,所以坐下就直接开喝,还大声嚷嚷。不过郭汜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个老粗,倒也没想缆权太多细政,他不懂也管不过来。
李傕府上有几个亲随军官,都对郭汜的无礼有些敢怒不敢言,觉得他小人得志,但都被李傕用眼神制止了。
更何况,因为一项小小的蝴蝶效应,李傕手下的心腹校尉胡封,此前在五丈原战场因为他的命令冒进,被徐晃反杀了,所以李傕手头目前也缺乏武艺足够高、又足够保密受信任的人,来指挥刀斧手在宴席上搞事情。
李傕手下其他人,或许也有忠诚度够的,比如他侄儿李别。但李别的武艺比郭汜、樊稠这一级别的人差太远,就算对方喝醉了,也不一定干得掉,要是在酒宴上闹起来,说不定还能反杀李傕。所以没把握的事情绝对不能乱动念头。
等郭汜稍稍喝开心了,李傕才当着他和张济、贾诩的面,讨论起正事儿
“阿多,文和,依我看,新的一年,刘备北伐的趋势是比去年愈发严重了。他们在褒斜道口五丈原扎了一个钉子,所据还非常险要,易守难攻,只能围而不打。我军当如何调整防守兵力?是不是该立刻强化郿县、陈仓防御兵力?
依我看,对韩遂、马腾的追击,倒是不那么重要了,他们的嫡系主力被歼灭太多,余部远窜西北,千里追击实在过于靡费,而且他们要是只想苟活,一路逃往西域甚至隐姓埋名,怎么可能追得上?怎么可能斩尽杀绝?”
这话也不算错,虽然李傕的本意,至少有一大半是想捆住同僚的手脚,防止他们功劳超过自己,但从结果而言,却也歪打正着,通过煽动“刘备威胁论”成功拉了仇恨。
有点像后世美国某些智库的智障专家,入布热津斯基之流,就是无脑吹“xx威胁论xx崩溃论”,虽然吹的时候就是拿自己不值钱的学术声望all赌一把,道理上并说不通。但只要结果赌对了,马上声望就起来了。
中是中了,但过程是瞎蒙的。
不过听在郭汜耳中,他却觉得李傕这是在妨碍他立功——
过去的那个冬天,因为天寒地冻不利于攻城,所以冀县战场基本上是围而不打。好不容易天要暖和一些了,城里的粮草物资也被持续三个多月的围城闹得匮乏疲惫不堪,眼下正是要给最后一击的时候,怎么能让李傕的人来摘桃子呢?
郭汜喝多了酒,说话嗓门本来就大,立刻吼道“等刘备作乱得什么时候了?韩遂覆灭却是就在眼前!不能因小失大,因远失近!那可是皇甫车骑和太师当年都没有能杀了的积年老贼。
稚然,你要提防刘备我也赞成,你们的兵力已经够了,我的人等雪化了继续攻韩遂,不用多久拿他首级来献。要是刘备真敢有举动,我也随时分兵助你。”
李傕有些上火,却语气冷静地说“怎么搞得防备刘备是为了我似的?这也是为了大家,为了朝廷!当然应该人人出力。
张济你说说,你那点人,要分守陈仓、郿县,未来说不定还有槐里,防备得过来么?而蓝田武关道防袁术,这两年可都是我的嫡系兵马在防,我已经承担了一部分协防了。”
李傕后半句话是转向张济说的,也是为了闲的他办事公允,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考虑。张济最初是吕布手下的校尉,董卓时期吕布防守蓝田、武关。张济去了陈仓之后,李傕确实在防守武关道方面出力越来越多。
郭汜当然忍不住又吵吵了几句,无非是“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你早不说晚不说,眼看冀县要攻破了你来说这事儿,摆明了是想抢功劳”之类的意思,只不过措辞没那么直白,多多少少还要给互相留点面子,但大家心里都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临了,郭汜也知道自己反驳得有点赤裸裸,而张济似乎站在李傕那边,郭汜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