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金色的牌坊之后,一路沿着青石板小路上山,能感觉到越走越陡峭,两侧的树木也越发稀松了起来。
到半山腰时,李照看到右边有一列凉亭。
红顶,浅金色的柱子。
晨光在凉亭顶端露了半边,照得红顶熠熠生辉。
凉亭里头坐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黑衣男,正对着上山这条路,在煮茶。
李照他们经过凉亭时,黑衣男举杯抬眸,送了一抹视线过来。
五官冷峻如刀削斧砍一般,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之相,可惜这美男子的眼神实在是太冷,使得这三月春寒愈发料峭。
“元胡师兄早。”白袍男停步转身,朝他醒了一礼。
两个青衣小僮也跟着停步,小心地将软轿放在地上后,拱手躬身行李。
有人给自己打招呼,自然也就不好充耳不闻。那黑衣男点了点头,搁下茶杯之后,拂袖走了过来。
“清风谷的老四,元胡。”怕李照不知道,松无恙侧身在李照耳边轻声说道,呼出的热气一点点喷在李照的脖颈处,让她极为不适。
李照朝旁边让了让,闭上眼睛不想搭理她。
松无恙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直起身子,转眸看着元胡,说“元先生好兴致,沐浴着晨光,在半山腰迎风煮茶。”
元胡一看就说不苟言笑的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松无恙,开口问道“师父说你带了一个十分棘手的病人来,是她?”
“是,的确棘手。”松无恙意有所指。
这一路上,她该调查的一个不落,李照所有摆在明面上的信息都已经被她掌握,而那些暗地里一时半会儿无法查到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起码,松无恙自己觉得,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最近江湖上出了些风言风语,松护法可有听说?”元胡眸光一转,打量着李照问道。
“元先生指的是什么?”松无恙明知故问。
“松护法有意思,带着个事主,却假作不知。”元胡明明是笑着的,眼底越是寒凉一片,没有任何笑意。
李照听他们打太极听烦了,便睁开眼睛看着松无恙,问道“我这毒还解不解了?废话这么多。”
松无恙无奈地垂眸看着她笑了一声后,撩起眼皮去看元胡,似有歉意一般说道“有空再叨扰元先生,今日我得先带我家阿姐去请谷主看诊。”
她话里话外表达了和李照之间的亲密,似乎是在警告元胡不要对李照有觊觎之心。
“慢走。”元胡双手兜袖,稍稍弯了一下背。
李照其实一直在想,海叔按道理应该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但他为什么看到松无恙带走自己,却不现身?
除非他知道松无恙不会伤害自己。
而且,松无恙是带自己到清风谷,这才海叔眼里,恐怕比在镖队里悠哉悠哉地赶路要好得多。
软轿一路攀登,最终在峰顶上一座茅草小屋前停了下来。
小屋顶有袅袅升腾的白烟,门口围了一圈竹篱笆,乡野气息十足,和底下那金色的大牌坊格格不入。
白袍男停步,朝松无恙拱手道“谷主已经在镜堂里等您了,非请勿入,我等不方便再送。”
松无恙点了点头,俯身抱起李照,往那个名为镜堂的茅草屋走去。
在此之前,李照被灌输了无数清风谷是如何拜金的言论,所以哪怕她此刻看着这个小破茅草屋,也做好了里面别有洞天的准备。
直到松无恙推门而入——
金光大作。
茅草屋内一切器物皆是纯金打造,推开门时,日光跟着松无恙的脚步一同照了进来,晃得李照差点落泪。
金屋内,右侧是一条长长的矮踏,矮榻上有一方金子做的小桌。
桌上是茶,桌边是一个身穿黑色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