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几个光头疤面的汉子互相对视了几眼。
他们知道英吉利亚人没有死光,不止他们,整栋楼里的人都知道。然而那何冲看上去是殷勤满满,却同样将这事给瞒了下去,并没有告诉那个女人腔调的男人。
就在三日前,一部分英吉利亚人的精锐带着大批的劳工去了同昌南边的荒山,据说是为了将来修建劳什子的铁路而开路去了,至今未归。
那些人若是回来了——
汉子们的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
紧接着,几个人突然暴起,喝着就朝松无恙过去了。
在他们眼里,可怕的是那个衣衫褴褛的冷面杀神,而不是面前这个看上去不太好惹,却是单薄身板的女人。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有着单薄身板的小姑娘,骨子里其实是头凶兽。
别说这群人是赤手空拳了,即便是他们手里有武器,松无恙也不见得会落于下风。银光残影之中,松无恙点纵掠步于几人之间游走,抬手崩剑,撩扫下路。
她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将原本震天的叫喊声给砍没了。
随后,她蹲在尸体前,提着剑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面无表情地抬眸看着余下的人,问道“还有吗?”
哪儿还敢有?
胆子小一点的已经两眼一翻,吐着白沫晕了过去。剩下的人一些抵着舌头不敢晕的,只能打着摆子告饶道“侠女,侠女还请高抬贵手,我们……我们委实不敢作乱。”
“既然没有,那就自己站出来,否则等一会儿,便是你们一道下黄泉了。”松无恙起身,手腕转动了一下,长剑锵地甩着发出震颤之声。
已经见识过面前这位玉面修罗的可怖之后,院子里剩下的人那是半点也不敢耽搁,于是这群人你检举我,我检举你,愣是把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说了个底裤朝天,连平日里去花楼点了哪个姑娘没给钱都说了出来。
有意思的是,在英吉利亚人手底下做杀人买卖的,也正是刚才想要以少胜多的这几个壮汉。如今他们规规整整地躺在一起,倒是省了松无恙在阿姐回来之前清理场子了。
“你,出来。”松无恙信手一指,指了个八字胡的精瘦汉子出来,道“你清点一下人数,把你们在那群洋人手底下做的什么事给报一报,待会儿我阿姐回来,我要看到你们已经分门别类地写好了。”
松无恙非常省事地把活指派了出去,领了活的人自然是毕恭毕敬地出列,说什么做什么地推着众人往府衙里走。
地底的李照并不知道外头松无恙已经爽过了,当然,即便是知道了,李照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让这事过去了。
此时她比较头疼的是,面前这个牢笼里的女人,既是格洛的母亲,也可能是她义体残片的被动载体。
“母亲,你还好吗?”格洛眼巴巴地望着牢房里生死不知的女人,语气紧张。
何冲搓着手站在旁边,小声问道“侠士,您看……这事是不是算我将功折过?”他这话一出口,正巧对上李照不太耐烦的神色,又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说。
李照瞥完何冲,走到了牢房的大锁前。
与别的牢房不一样的是,关押着格洛母亲的这一间牢房明显是重点对象,锁都是用的多重连环锁,每一把都连着拳头大小的环形锁链。
“侠士,钥,钥匙我知道那儿可能有。”何冲见李照看着锁发呆,又哆哆嗦嗦地举起了手。
听到他这么说,李照倒是有些意外了。
这何冲在英吉利亚人手底下到底做了什么,能得如此信任,不仅知道关押格洛母亲的地方,甚至还知道钥匙所在。
“在哪儿?”李照心有疑虑,面上问话时却不显。
何冲哆哆嗦嗦地拱手道“还请侠士和我一块儿去,那地方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