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奇怪,但奇怪的是跟在他身后,一同入席的夙星月。
按理说她现在是太子妃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是昂首阔步,骄傲得跟只花孔雀一样,恨不得跑到自己面前开屏显摆,可今天她跟在周稷身后,都没看自己一眼,感觉是强撑着精神,脸上的倦容和发肿的眼睛就算涂了厚厚的脂粉还是很明显。
“这是昨晚累着了?”朝歌疑惑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
洛水真诚发问,朝歌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回答道,“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
墨千玦挑眉,眼神下移,盯着朝歌的头顶,想着洛水年纪小不懂,可这小丫头是去哪里听说的?
洛水听得一头雾水,追问了两句,见这小丫头准备开口,墨千玦怕她张嘴就是什么虎狼之词,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
“她没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什么?”
“啊?”
洛水和朝歌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朝歌坐在矮贡桌旁,仰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人,墨千玦低头看着这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眸光柔和了几分。
“太子府正妃的位置还空着,她现在是太子侧妃。”
朝歌眨巴眨巴眼睛,朝次层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夙星月没和周稷一同落座,而是坐到了太子座后面一排的矮贡桌上。
朝歌想起来鹿鸣山的前一天,沐阳雪特意让人送来一份帛书,说是大消息,可自己忙着研究怎么探神庙,没来得及看,估计说的就是这事吧。
朝歌嘴角一勾,仰头喝了一口酒,可以啊,看来这太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摆了夙家一道。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几日,太子府可不安宁,你这位大姐姐日夜不停地闹……”
“那看样子,是没闹出什么结果来。”
朝歌往嘴里丢了一个干果,看着坐在太子身后,神情憔悴的夙星月,语气既不同情,也没有幸灾乐祸。
说到底,只要这夙星月不主动来找自己的麻烦,朝歌这嫁出去的女儿,也懒得掺和他们夙家的事儿了。
比起朝歌的无所谓,洛水倒是觉得解气,小声说了句活该。
太子和太子侧妃的到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就算大将军府身后牵扯多方势力,可在众人眼里就世子那病怏怏的身子,加上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庶女,一个病死鬼,一个小丫头片子,根本没办法利用这些势力,顶多就是面上好看一点,成不了大气候。
相比起来,太子府和夙右将军府的强强联合,才是能左右是南阳朝堂的一件大事。
“玉儿——”
“嗯?”
墨千玦收回眼神,落在朝歌的肩膀上。
“你累不累?要不你回帐篷歇着去吧,这里有洛水就行了。”
“没事,不累。”
朝歌说着,屁股往后挪了几分,正好坐在了墨千玦脚前,“那你把膝盖靠我背上吧,这样省点力,这宴席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墨千玦一愣,鬼殿的换脸法他练了十几年,用了上百年。百年间,装过稚童,扮过老妪,从来没人问过累不累,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
因为鬼殿尊主,墨家家主,不会死,不会痛,不会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累了就去歇着,在我背上靠着。
墨千玦低头看着朝歌的背,小小的,纤瘦却不孱弱,让人想要搂紧,在怀中护着。
墨千玦没回答,也没把膝盖靠上去,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脊背,目光正好撞上朝歌回头时候的眼眸。
“玉儿?”
朝歌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翅羽一般的睫毛扑闪着,干净清亮,一下子钻进墨千玦心里。
墨千玦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