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相见,
“父亲唤女儿何事?”
韩世峰问道,
“听你姨娘讲,这几日读书越发用功了?”
韩绮应道,
“女儿……这几日正在学诗词,却是有许多不懂……”
说着话垂下头去,神色间尽是黯然,隔了这好几日,韩绮也是发觉,杨先生所言非虚,诗词一道果然不同八股文章,最讲究灵性与悟性,一懂便百通,不懂便真是捶破了脑袋都不懂的!
韩世峰听了恍然一笑,
“我还当是何事,原来如此!”
当下让韩绮取了所做的诗词给他瞧,韩绮红着脸奉上自家写的诗词,惭愧道,
“父亲,先生说我悟性不够,所做之言呆板生硬,使读者如嚼蜡一般,很是无味无趣!”
韩世峰听了连挑眉头,
“如今魏先生竟如此言语刻薄了?”
韩绮应道,
“女儿今年进了乙班,换了杨先生来教……”
韩世峰又挑眉头,
“杨先生,哪一个杨先生?”
“杨濬,杨先生!”
韩世峰恍然,
“哦,原来是他,那就怪不得了……”
想了想道,
“此人恃才傲物,视天下英雄为等闲,又不肯科举入仕,只当这大庆官场之中人人都是酒囊饭袋,唯他一人清明一般……”
说着哼一声道,韩绮应道,
“杨先生性子狂放不羁,虽未在科举之中有所建树,但论学问却是书院里最好的!”
韩世峰又哼一声道,
“学问做得好又有甚么用?学问做得好能当饭吃,他每日里吃穿用度从何而来?还不是百业兴旺,物资流通,粮库丰盈,才能令得百姓安居乐业,衣食不愁,这些东西都是他做学问能做来了的?还不是要我们这些他瞧不起的俗人们从上到下,从大到小齐心协力,一点点儿的治理出来的?”
这厢安慰韩绮道,
“三姐儿不必伤心,杨濬那小子不过就是个目中无人的狂生,他说你做的诗词不好,乃是他自命清高以为人人都应当阳春白雪,个个都要曲高和寡!依为父看来,他才是个读书读傻的呆子,瞧不懂你的诗罢了!”
韩世峰好语安慰了女儿一番,又对她道,
“我在通州有位同窗付文雍便是极善诗词,他一直在外头做官,今年要回京述职,正好让他指点指点你……”
说着伸手抚着韩绮的头道,
“你这位付叔叔文章虽不算得顶好,但于诗词一道之上却是一绝,成就比那杨濬只高不低,只这些年在地方上为官,一心扑在民生之上,却是少有赋诗,让他来指点你,三姐儿必有受益非浅!”
“付文雍!”
韩绮闻听此人心头又惊又喜,
前世里她不曾入书院,自己没有课业上的烦恼,却是不知晓原来付叔叔竟曾有回过京师与父亲见过面,想起前世里韩家获罪,只付文雍悄悄想法子见了韩绮一面,想暗中带了她们母女离开,若不是她一心想为小五报仇,只怕早同姨娘一起远走高飞了!
而今听得此人要来京城,韩绮自然心中欢喜,这位付叔叔重情重义,为朋友肯甘冒风险,乃是位值得人敬重的义气之士。
“付叔叔要来京么?”
韩世峰笑道,
“正是,此人是为父知交好友,当年与为父一同科举,后头他到外地为官,虽多年未曾谋面,但时常书信不断,此次他入京必定是要来拜访的,届时三姐儿出来拜见就是!”
韩绮点头道,
“即是父亲好友,自然应当拜见!”
不为旁的,就因着这位付叔叔的义气,也要好好行个礼的!
韩绮得了韩世峰宽言安慰,又想着不日有高手指点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