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喜欢风。
准确的说是喜欢站在麦穗里吹风。
金黄的穗迎着风摆动。
他只需要坐在石台上,就能感受到风中的温柔与芳香。
酥酥希希的风,将麦子变得活灵活现。
哗啦啦的声响,伴随了他的整个童年。
再度回到此处,已经是数十年后,麦田已经不在了,只有泥泞的地,与残破的碎瓦。
身后一道年迈的呼喊传来“归,你回来了”
“婆婆”
李归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拆了好呀,过几天就开始施工,我们就有新房子住了”
李归盯着身前百亩的洼地,眼里已经发涩。
是夜。
蛙声虫鸣鸟叫,至少还是在的。
不管这些虫子在鸣什么,鸟儿在说什么,起码能伴人入睡那就是好的。
李归睡着了。
梦中他又来到了那片麦浪之中,迎风起舞的思维,恨不得麦浪能把自己拍打来去。
他也愿意随着麦浪浮沉。
梦终究是梦,他醒了,眼眶发红。
虫鸣不再是虫鸣,鸟叫也不再是鸟叫。
这一切都变成了怨毒的咒骂,催命的急响。
“不能毁了麦田不能毁了”
李归呢喃着起身,手中拿起一柄布满铁锈的剪刀。
老妇人翻身侧过头,朦胧间看到了这一幕。
只不过睡意深沉,哪有心思去在意李归起夜的举动。
滴滴滴嘟嘟的声响传出,李归将门轻轻带上,缓缓出门而去。
这条山路崎岖,他却走得很稳。
他看着前方渐渐修起的施工大棚,手里的剪刀握得很紧。
最先看到了他的人,是外围拉运货物的张三。
张三被吓了一跳,毕竟一个人深夜拿着剪刀直直地伫在路上。
任谁也是会吓一跳的。
“去你吗的,晦气玩意,半夜装什么神!”
张三不是一个粗鲁的人,至少今天这话说的确实比平日里要过分很多。
这是因为他感到害怕。
人一旦害怕起来,总会有些情不自禁。
有的人会通过愤怒和咒骂来壮胆,这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身前这人没有让路,反而盯着自己,盯着车上的货物。
“砰。”
张三下了车。
没有任何交流,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他的脖颈上多出了一把剪刀,几乎是连根地没入了整个喉咙。
汩汩的鲜血往外渗出。
张三倒下之前,脖子上的剪刀又被拔出。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能感觉到所有的温热都被这拔出的剪刀所抽干。
滋滋的流水声响起,张三用意识发出最后的疑惑
“这里没有水啊”
深夜里。
李归一共遇到了数十个人。
他们都被这剪刀抽干了力量,夺走了生命。
数十日后,整个区域被封锁,已经成为一片禁地。
又是百日后,一队探险小队路过该地旧址。
队伍里的队长是个阳光爽朗的青年,他吩咐车队停下,他下车走到一个挖田的农民身边。
“这位大哥,您辛苦”一边说着,他一边递出一瓶水。
“谢谢嗷小兄弟。”
农民大哥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眸子对上了队长青年的眼睛。
“怎么称呼您?”队长问道。
“我姓李,叫我李大业吧。”
“李大爷?”
“嗯,你这小伙子怎么骂人呢?”
“不不大业哥你好,我叫王善,我们这几个人都是市里自然探险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