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父亲,甩手抛弃他们;他们的母亲,也等不及他们正常出生的日期——通常提前一个多月,就一碗药下去。
这样办,求的是“效率”。
……
屋内一角是杜瑜若的身影。
他是一位八岁的少年。那时还没有失去花魁身份的她,选择留下这个孩子,留下了他的生命,也保全了她自己的骄傲——被“比下去”的花魁,总比自己“退下去”的花魁要来得没有面子。
杜娥回忆起过去的日子,嘴角微微笑意。
一声“瑜若”,唤醒熟睡的少年。他睁开惺忪的眼,看见是母亲。
“走了?”他问。
“走了。”她答。
“就现在?”他问。
“不等天亮。”她答。
“不去看下璞姊?”他问。
“不必,她还在休息。”她答。
于是,少年掀开被子,三两下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把卧具乱放在一边“那就走吧。”
“也要把东西再整一下。”杜娥上前,把被少年弃在一边的被子折了几下,总算是顺眼多了。
“那就走吧。”少年再一次说道。
“走吧。”杜娥回答。
……
夜色未尽,细雨不停。春月楼里,一片安宁。
她顿住脚步——这里承载了她整整二十四年的记忆,而今天就要告别。
身边的杜瑜若搭上了她的手。
她回过神,终于转过头,踏上了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