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菱忽然有些答不上来。
无奈,微微叹息,杜安菱已经走到后园。
不远处已经是山径,通向竹林里。
……
竹林小径曲绕长,径边翠竹高十丈。天云低压山岗,昏昏无日光。
杜瑜若带上竹棍后渐而迥异于日常,攀高走低,不时用手中竹棍敲敲打打。做出或挥砍或直刺的动作,时而撼动路边青竹。
杜安菱早已熟悉这山道,知道哪里难走,也清楚那里易行。不怎么危险的路段也由着他去了——只要不隔太远就行。
那百两现银着实不轻,走的又是山路,不多时便微微喘气——而汗水早在进山时就已经沁出,一下便湿透了衣物。
这天气怎么如此闷热!
额头有汗珠滚下,滑落到睫毛上,随着她喘气时的歪头甩落,又触到面颊上另一滴汗。
微痒的感觉一路汇集到下巴尖,一个抬头,滴落胸口衣襟——衣物的颜色因为汗湿而微微变深,愈发紧贴在身上了。
杜安菱感到有一个目光。
向前看去,竟是个猎户。
……
猎户是过去见过的,杜安菱记得。
猎户也是记得自己的,杜安菱猜测。
他看过来的目光有一半是诧异,有一些是欣赏,还有一丝杜安菱看不太懂的东西。
似乎并没有恶意——可杜安菱不喜欢被他那样盯着看。
他错身与杜瑜若经过对方,互相对视了一下就移开交错的目光。走近了杜安菱,她看见他腰间挂着两只毛色不纯的兔。
收获不太好?
杜安菱心底想着,也发现他虽说时常打量着自己,却一直在躲闪自己的目光——路太窄,他让出了大半,背着的长枪撞到了一茎斜生的竹。
弄得一个踉跄。
也引得远远走在前面的杜瑜若阵阵笑语。
……
他瞪了杜瑜若一眼。
那一眼带着烦躁,其间有一丝令人胆寒的凶气。
却又摇头,快步消失在山路另一端。
可那个目光真真切切留在杜安菱心底——她猜测,那猎户虽算不上无情,也至少是个寡情的人。
也难怪,打猎的人怎能心慈手软?
杜安菱虽这样想,可心底总有些奇怪。
杜瑜若将就要拐过前面的弯,再隔得远一些就不大能看得到了。
杜安菱加紧了脚步,注意到竹林因为微风发出簌簌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