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越来越冷了,飘落的雨丝逐渐变成洁白雪花——不知觉已经接近冬至节气,马上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时间是一天天过去了,外面的谣言丝毫没有停息迹象。尽管人们上街去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但有些私语依旧是越传越开。
其实杜安菱在此时已经不再抱任何奢望了,她清楚,眼下的她只能默默接受——所幸,此时周边人还没有怀疑到她。
或许也是怀疑到了她身上,只是没有说出去罢了。
看着那住了大半年已经很熟悉的院落,杜安菱有一些不舍——可她也不是不知道当前局势——自己,或许真的不得不要离开了。
走吧,能去的地方还很多。
杜安菱这样劝告自己,徘徊游廊又是犹豫。
自己应该怎么走呢?这里面牵扯又有许多。
……
想着,看着。杜安菱摊开一张纸,又在纸在上面开列出名单。
宋叔他们家,还有身边刚认识的李家姑娘,这么多朋友都是自己需要最后说一说“再会”的——笔墨干涸,她打量着又犯了难。
她应该怎么说再见?
诚然,把事情整个挑明是不错的办法——可这样一挑明就会把朋友牵扯,杜安菱不愿意让他们跟着自己受麻烦!
不过如果不挑明,那又应该怎么样?
自己是可以说自己是想要去外面游历,,说自己很久后才回回来——可谎言说起来容易,戳穿来尴尬。杜安菱真不愿意这样对待那些被自己认为是朋友的人。
那自己应该怎么办?
想着,扪心自问,杜安菱觉得自己真的难解这道题。
不过——其实也不是太大问题。
……
她决定如实说,再加上告诫。
劝说那宋家人“不要为自己出头”,再劝说李南笙家人说什么“清者自清”,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想着,举动也在变化。杜安菱看向屋檐下,习惯性的张望却没见到熟悉的人。
胡书生去哪了?
她不知觉心中有一丝痒,没听到胡书生开口评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可笑,什么时候自己盼望着那原先避之不及的人物了?
她看着四周空荡荡,打开一丝缝的窗户吹进来冷风让人透心凉——也吹醒了杜安菱。
是啊,自己何必去听胡书生意见——他分明应该是自己最嫌弃的人啊!怎么可能因为几次未卜先知的事而被他彻底折服了呢!
想着,又告诫自己应该有自己主见。
看着外面风景,杜安菱到后屋找到陆红花。
……
这一阵下来,陆红花瘦了不少。
原先在杜家里面养起来的肉全部没了,还清减了几分显得单薄。裹一身冬衣在寒风中扫雪,那是杜安菱慈悲给她做的事。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到走过来的杜安菱,目光里面带着怨恨。
“妳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她说着又低下头,继续扫着庭院里面的雪——一边扫雪一边嘀咕不停。
“妳这个人啊,就该被别人欺负——一没有亲戚帮助,二又是克夫。”
“还是个爱小偷小摸的,当一个下人都不安分,好不容易有主家看上念了几本书要飞黄腾达,却比不过一个小姑娘来得聪明!”
陆红花自言自语带着几分癫狂。
“还以为主人说什么一样是真的一样,其实不过是看到妳无依无靠舍不得说;自以为,自以为,终究是一个下人没人看得起!”
她说着,不知为什么深深落寞。
杜安菱沉吟着垂下眼,看着眼前她摇摇头。
这都是自己的错啊——她不禁有些自责。
可自责中还有对陆红花的几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