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父呼唤房门口,总有说不尽疑问需问起。
屏风居士有些不安定,他怎么知道自己师父心情?
有太多要问的了,总想不出问什么最得体——终究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偏过目光看一眼外边。
“那少年?”
他意有所指。
“你不是天天说我后继无人吗,怎么,今天没话了?”
太阴居士依旧是靠在门口,送自己徒弟一记白眼。
于是屏风居士蔫了,看着师父意味不明。
“他有差不多十岁了吧。”
“如你所见。”
……
一起走到屋里,主人从火炉上取下一壶茶。
“这么大冷天的过来,身上冷了吧。”
他看着屏风居士,让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可接过茶杯的一刹那,这名士恢复了正常样子。
“师父——十一年前那个事啊。”
他看着茶汤上氤氲蒸汽,看着模糊了样貌的自家师父。
“十一年前的什么事?”
太阴居士猜到了自己徒弟想说的话,装作不知道样子——“十一年前的我不是已经隐形埋名了?”
他徒弟一笑,手指沾上茶汤在几案上面写字。
一笔一划倾注了力道,两个字看着就有杀气。
“邝三”!
……
“那年京城里面的邝三公子,大概就是师父你吧。”
屏风居士看着眼前的师父,眼前仿佛又是十一年前京城的街道。
那年,京师繁华虽不及现在,却也是方圆千里之内“有相似,无相及”的庞然巨镇。
那年的京城与今时相似。那年的文气却比今天更浓。
究其原因,倒是因为先帝晚年爱好诗文,而老一辈的文人还未凋零。
“那年你不在京城。”
太阴居士开口。
“是啊——我不在京城,我那时碰巧遇上个友人,与他南国游历。”
屏风居士猜到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年我在外游乐一圈回来,你造草庐山中,连带着春月楼中那相好也褪去花魁的名——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今天一看,竟是我想少了!”
屏风居士一笑,看着师父再没有之前尊敬——反而是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茶杯,从窗户看到院中少年身影。
“想不到春月楼里花魁那不露脸的儿子,竟是你这’开十年风骚’的才子的种!”
屏风居士笑了,骂一句“藏得真深”。
……
“你打算怎么对待他们?”
笑完了也该谈正事,屏风居士知道自己师父此时不能疏忽。
“说什么’怎么对待’不’怎么对待’的,你这个徒弟越来越精!”
太阴居士又为自己添满一杯茶,看向自己徒弟。
他怎么不知道对方是在为他着想?可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不能让他调笑得太轻松。
“我若是没有办法,你就有吗?”
“再说了,我怎么对待由得了你说话?”
太阴居士飘过目光,屋外瑜若刚好看过来——于是把茶杯往桌面上一放,起身到窗前。
“你进来。”
他叫瑜若参与会话。
两个人的会话变成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还是被谈论的对象——这谈话一下子就变得谈无可谈了。
屏风居士皱眉。
果然,自己不应该把师父想得这样简单。
……
“你就负责看火加水吧。”
给瑜若安排了个下人的活干,太阴居士看着自己徒弟发笑。
“微之啊——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你。”
说了句毫无意义的话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