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事态的变化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就在盛夏时候,在这一般人觉得日子还是过得很平静的一天,时态急转直下。
这变化的原因是京城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队来自于北边邻国的双方在京城里被搜查,其原因是这商帮的人“犯了事”。
具体说来,就是在市集上面弄了些疑似犯法的事,然后引来管理市集的衙役搜查。
这不搜查不要紧,一搜查就出了事——京城里的衙役一搜查,就发现那商人真的干了些法理不容的事。
更严重的是,这一搜查,竟然从那商人身上找到了从京城往返北疆的與图。
这就问题严重了。
……
與图,这东西可不简单。
历来私藏與图就是大罪,更何况这还是个外国人?
京城衙门的衙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将这一个案子上报,直接呈递到刑部去。
于是,事情变了味。
那刑部的大老爷们看了呈递上来的物证,乖乖,从北疆边墙各个关卡到京城的路都有标示,哪里有山,哪里有河,一个个更是写得清清楚楚,画得明明白白。
然后,就是一座座县城。边上还有“城周多少里,城里多少民”的批注,一个个都牵动刑部这些人的心。
没办法,转呈兵部,一个个分析起来事态的严峻。
“北国已了解我国何处有山河险要,何处居军民驻守,其心可忧,其险可防。”
这是兵部一位侍郎说的。
“近两年,北国不臣,断岁贡,利刀兵,实兵戎相向之征,乃侵略并国之兆。”
那位兵部侍郎的意思很明显,要朝堂“早为准备”,以防“不测”。
这样的话果然在朝堂上引发轩然大波。有些经历过先帝几度征伐的老臣一个个坐不住了,要“严法度,令国服”,一个个嚷嚷要征兵,要“主动出击”。
也有些享受了安逸的中年人,说现在“安定平和”,实在是“不宜再起刀兵”。
当然也有些或年轻,或年长的人,看着朝堂上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互相交换了眼神。
“打,暂时不能打。防患于未然,什么都不做一样不可取。”
他们中权力最大的,工部尚书田志筹,出列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请圣上以此为契机,征兵马,利刀剑,重振先帝之武德,虽不犯人,亦不为人所犯。”
……
这段话说到底是没错的,既然那商人能拿到这样详尽的與图,就算真的是为了不迷路,也可以提现现在大国上下,在某些地方已经出了问题。
重振武德,是因为现在的国朝确实军备废弛,有必要做一些事,去改变了。
可,坏就坏在,当今圣上是一个觉得自己很英明的人。
“尚书这话,也有几分在理。”
“不过,借机行事,也要有个度才好。”
这话说得冷冷,田志筹心中咯噔一跳——又来了。
之前说什么“改变当前弊丨政”的话,圣上就是这样的表情;现在说的这些多多少少也和“改变弊丨政”沾边,圣上又怪自己借题发挥了。
他叹口气,如今是时不我待,可君王还是这样老半天不正视要做的事,想来还是可惜的。
不过,自己的力量还是薄弱的,更别提这样一次两次在君王嫌弃,就是再好的想法也施展不来。
直到退朝,他依旧对着世道失望。
“难道能用的,终究只能是非凡之法吗?”
他的质疑终究没有答案。
……
朝堂之上的事情终究是传到了朝堂之外。就在京城附近,杜安菱从田尚书那边的信使听到了最新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