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年轻的才子来说,自己的选择是很明确的。
首先我不为故国做事,没有反抗,你总不能要我的命;但我一样不为你们做事,只因为你们是北方南下的蛮夷,我这样的读书人也是要脸的。
可这样明确的选择,在那些南下的将军面前就不是那样无害了。
“这分明是看不起我等将士,还怀念着南国。”
“看这些人都是硬骨头,说是归隐山林,说不准马上就和那些义军汇合在一起了。”
“我看是,读书人最狡诈,不可轻信。”
“依我看,就是要先抓起来,日后再看。”
于是,这些请求出城的读书人被拒绝了。
“大隐隐于市,山林虫蛇多,还是不劳才子涉险了。”
虽说是很客气的话,可这些才子没有一个是真正开心的。
……
且不说那些才子被变相困在一处处城墙里的事,京城那边,风声也变了。
徽国虽说已经多年没有战争,京城边上驻扎的军马还是不少的。十万大军只不过是多花了几天就召集起来,浩浩荡荡从城北离去。
“夺回失地,重归边墙。汇合边军,北上训敌。”
这一支军队被寄予厚望,国主的意思是,让他们和北疆的那些个侵略者硬碰硬。
“若是败了他们王庭,也可以捉几个俘虏回来,让这也问问,究竟是谁给的胆色,谁出的主意。”
国君是看到北边的战事暂时没什么进展,也是认为那北国无力。现在寻思着不光是拿回刚刚丢掉的那些地方,还有发起一场大决战,重整国威。
“若破敌可以一试,若扬威不足妄行”,这是那工部尚书的意思。
可这样的想法又有什么用处?不可能说出来的话,自能给自己听。
……
“国事堪忧,早以准备。”
京城里又一次安定下来,似乎之前的慌张都是过度的担忧。
“王师北上,寰宇可定”,很多普通人的想法就是这样。帝国的实力在很多人眼中还是存在的,自然不会给敌人涨士气。
“不过一些临时征召的乌合之众,打起仗来也不知能不能敌。北方来人当前是困于收粮,若是过个十天半月,保不准回过头来就是痛击。”
那田志筹也是担心,信里面揣度起北国的用意来。
“但凡南下,一来是为了钱粮,而来是为了土地人口。”
“若是前者,不久可退兵;若是后者,北疆不可不虑。”
甚至,还有更严肃的问题。
田志筹不敢写,甚至不怎么敢于去猜测——但是他知道,现在动用的这样一支军队是帝国能动用的最后一支部队。
“此番派兵,京师空虚。若是决战不胜,则让北国知晓了我国疲软无力,大祸之始也!”
“届时,各路勤王军良莠不齐,京师空虚,难保北国不趁虚而入,危害大宝也!”
……
信里面没写,可读得出意思,杜安菱心头一紧。
先帝时候威武兴师,帝国一度因为扩张而出现问题。也就二十余载过去,竟恐有兵马不敌之患。
可,看上去好像不是这样一回事。
重新回到京城,她注意到京城已经恢复平静。刚刚涨上去的粮价再一次跌回来,街面上的人宛若无事发生。
商贾照常交易,明媚的夏日里见不到多少忧愁——甚至,又一次听到了歌舞声。
是的,她再一次回到了春月楼前——几天前离开的才子又回来了,一如寻常的歌舞升平。
只是,她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这只是京城,京城里没事,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事。
北疆的战火还在燃烧,太阴居士那边已经许久没有传回消息。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