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下大乱的——
那样兵荒马乱,战火纷纭的日子,他经历过,晓得老百姓是生活在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
举凡起兵,到头来无论是谁赢,事实上不都是两败俱伤吗?
大齐这一年多以来出了太多的事情,本就已是元气大伤,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他还来不及细想是何人给昭宁帝投毒,毕竟连赵盈都是有可能干这种事的。
那是血海深仇,她不手刃昭宁帝,怎么才算给她爹娘报仇雪恨?
眼下实在顾不上想这些了!
在冯皇后又要开口催促之际,赵承衍提步朝着殿外去。
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去而复返。
冯皇后交叠着手握紧了“怎么样?”
赵承衍拱手做一礼“皇嫂放心,徐照是行武出身,这一辈子都只知忠君体国。
臣弟已经吩咐他,责令禁军严守皇城六门,让徐照持禁军令往五成兵马司,京城防卫暂由禁军接管,城中一切照旧,然京城九门都需严加防护,徐照知道怎么料理好这些。”
其实由禁军接管京城防卫,这就已经不太妥当了。
但是没办法。
昭宁帝昏迷不醒,他身上的毒能不能全然解了,就算解了,他又何时会醒,现在都是未知的。
赵承衍如此做,也不算有错。
冯皇后深吸了口气,肩上的重担好似霎时间卸下大半“二郎,皇上出了事,宫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只是有人嫌疑更重而已。
我打算让春熙出宫,传姜家幼女进宫说话,你觉得可妥当吗?”
姜幼烟吗?
赵承衍倏尔拢眉“皇嫂如此只怕打草惊蛇。
若此事真是他们所为,皇嫂贸然派人传召姜家小姑娘进宫,姜承德就知道宫里出了事,依臣弟看来,还是不要为好。”
冯皇后好像就是随口说上一嘴似的,他说不妥,她真的不与他争辩,而后起身,又缓步踱下来“宗亲之中,你身份最尊贵,地位最尊崇,所以我只急召你一人,我也只能信得过你一个。
二郎,从前不管怎么样,现如今皇上这样,一旦生出事端,殃及的是大齐江山,更是大齐子民,孰轻孰重,你从小就是最明白事理的好孩子,一定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皇嫂——”赵承衍皱着眉头拖长了尾音。
冯皇后却一抬手“我说了,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赵承衍闻言吃了一惊“皇嫂的意思,这件事情交给我来查办,连同皇嫂和皇嫂的凤仁宫在内,无论查到谁,都交我秉公办理?”
“是。”冯皇后斩钉截铁回应他,“另外有件事,孙贵人现在正在正殿陪着皇上,她的昭仁宫我也没叫人把守禁足。
这一个月以来,孙贵人就没在御前服侍过,论下毒,她没机会。
动机或许有,但机会是一点也无。
所以二郎,我觉得昭仁宫是清白的,当然,你若不放心,也可查上一番,不过孙贵人聪明伶俐,你若信得过她,真有什么,跟她说上两句也无不可。
至于永嘉——”
说起赵盈,冯皇后稍稍合眼“永嘉在宫外,我不知道她这一年多以来都谋划了什么,只是你素来疼她,能不能信她,该不该信她,我既将宫中权柄交于你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她要是想进宫,我劝你不要拦她。
赵澈还在慈仁殿,我是连慈仁殿一并禁了足的,你不让她进宫看她弟弟,她那股子聪明通透劲儿,其实最像的是她母亲,一定猜得到宫里出了事。
她不知出了何事,又担心她弟弟,若做出什么,反倒不好。”
她把什么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归根结底,在赵盈这件事上,她对赵承衍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