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闭嘴。
身后裴喻之已经追了上来,鼻音极重,冷哼一声:“你们二人,该不会是想要临阵逃脱,真打算打退堂鼓吧?”
如今还能撑得住事儿的,其实也就他们这几个人。
底下附和的那些,大多成不了气候。
韦承光冷眼看着裴喻之,并没开口。
左高阳左右为难,长吁短叹:“裴大人,这也不是我想打退堂鼓,可皇上的态度也这样坚定,咱们是臣,她是君,自古以来只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几时见过臣下逼迫君上的?又不是要逼宫——”
说起逼宫,他反而底气足了些:“裴大人祖上有名望,我们比不了你。也是徐统领他面冷心热,如今裴大人这样做,他不跟你计较,可我们实在是不成啊。”
裴喻之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把左高阳骂了一顿,那真是几乎指着人家鼻子骂,骂骂咧咧了一场,他倒是出了气痛快了,迈开长腿径直走远。
左高阳是敢怒不敢言,转头就去看韦承光:“伯明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为先帝尽忠的只有他裴喻之一个?还是只有他辛程一个?
那早前上折子,难道你我二人没上折吗?
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主意都是辛恭出的,反倒被皇上晾在这儿——
我早就说了,这朝堂离了咱们,难道真就不成了?
他是仗着孝温皇后,仗着辛家,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依我看,伯明兄,咱们兄弟该进宫面圣,到皇上面前去服个软,不然再这么闹下去,官位不保,咱们就该卷铺盖卷儿滚蛋了!”
他跟韦承光都不是世家子。
年轻的时候寒窗苦读,熬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
当日也确实是一腔热血上了头,真就信了辛恭的鬼话。
而且说句实心话,他们也确实是想着,有辛恭这个出头鸟在,无论如何也责不到他们身上来。
结果倒好,天子大手一挥,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索性不理会他们这一茬了!
不是喜欢罢朝吗?成日里告假不上朝,那就歇着去吧!
朝廷该怎么处置每日事务就怎么处置,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显然也不少。
这事儿可就不太成了。
韦承光始终没开口,左高阳就有些急了:“伯明兄,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你说那辛恭,他将来是要袭爵的人,就算没有了朝廷里的官位,人家早晚也是国公爷,还有河间府辛氏可倚仗,娶的又是太原王氏的姑娘。
那裴喻之——他死了多少年的亲娘是个郡主,他高祖父是救圣驾有功的大功臣,皇上就是真要撸咱们的官儿,只怕也撸不到人家头上去!
伯明兄,底下那些人,不过是跟着咱们就干吆喝。
真正领头主事的,到如今,除了辛恭跟裴喻之,可就只有你我二人。
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是真急了。
韦承光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到御前去告罪,此事平息,事后我自然没什么,得罪辛恭和裴喻之,总归我身在京兆府,同他们也打不着交道。
我行的正坐得端,也不怕御史台找我麻烦来。
可是你呢?”
左高阳吞了口口水:“你说……我要是求皇上,给我调个官位,不在御史台待着了,可能吗?”
韦左二人入宫时徐冽就在宫里,逗孩子玩儿。
听说他两个进宫,笑着就把虞令贞抱到了内室去。
清宁正殿上,赵盈端坐宝座之上,令左右宣召韦左二人入内觐见。
赵盈不开口,韦承光和左高阳跪在殿下就没起身。
僵持了大约有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