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全部怪在你的头上。你既已将毕忆潇的尸体解下,那便将她好生安葬,再磕上几个头,免得日后追悔。”
谢贻香一时也没留意到得一子话语中的深意,便要找地方挖坑埋葬毕忆潇的尸体。谁知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叹息声,略带惋惜地说道“我一早便已告诫过她,叫她留在青田县城里多等几日,待到我安排好宁义城那边的差事,再和她一同前来赴约。谁知这位毕二小姐却偏要逞强,居然独自一人闯了进来,如今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让我回去以后怎么交差?”
话音落处,便听一阵“吱呀吱呀”的车轱辘声响,从对面树林中驶出一辆四轮小车,由后面两个七八岁的童子一路推行。而在这辆四轮车上,此时正端坐着一个面目俊朗的青年男子,身披白色鹤氅,头戴浅蓝纶巾,面如冠玉,长须及胸,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飘然卓绝的风采,倒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人。除此之外,车上男子的左手之中,还握着一柄洁白的羽扇,兀自轻轻摇晃,形貌好不潇洒。
这一幕直看得谢贻香目瞪口呆,来人的这一整套行头,居然越看越像戏文里孔明的扮相,而且分明就是。自己昨夜陷入那什么“归息之地”,还曾撞见过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公,怎么这一转眼之间,又从这片树林里冒出来了一个诸葛亮?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急忙揉了揉双眼,但身旁的得一子却是神色一肃,双用他那对灰白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四轮车上的这个男子,眼中神色复杂至极有三分是亢奋,有三分是愤怒,还有三分则是欣喜,此外更有一分极难察觉的惊恐。他当即沉声说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四轮车上的男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摇头说道“若是换作旁人,我都可以不给面子。但是这位青田先生的面子,天底下又有谁敢不给?”说着,他便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亮出一柄漆黑色的旱烟杆,塞进嘴里吸了一大口,吞吐出大团弥漫的浓烟。
谢贻香这才陡然惊醒,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股脑涌现出来,当场怒火中烧。然而再看到对方这一副扮相,她虽是气到极点,却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厉声喝问道“言思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如此装扮,是要上台唱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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