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内室,里头哭声渐渐消失,终于又重归平静。
杨安已经悄悄抓好了药拿回来,放在了陈大夫诊桌上,不舍得看了一眼王婉,离开了回春堂医馆。
王婉似有所察,抬眸正见他背影消失在医馆门口。
收回视线垂下睫毛,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接下来,钱家人该得到消息了过来了吧。
当初自己迷迷糊糊在喧闹间被泼了黑水,无力反驳,害的爹娘颜面尽失,一家人被人指指点点。
这次不会了。
钱贾生,你准备好了吗?
王婉垂下的眸子深处暗潮汹涌,像隐藏着一只张着利嘴的深海巨兽。
“爹,娘,哥哥,你们听我说……”
“……事情就是这样,钱贾生这人自以为是明珠蒙尘,自诩才华横溢能力出众,却时运不济,遇不到伯乐,如今攀附上了县尉独女,他只怕恨不得与我们撇清关系。”
王家三人脸色胀红,气的眼睛都红了。
“…不要脸。”王富贵嗬哧嗬哧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倒是王家大哥想得多了一些,“爹娘,按小妹这么说,钱贾生那厮惯常爱使些下作手段,他能对小妹一个弱女子下死手,很显然就没把人命当一回事。”
王婉目光闪了闪,情绪不佳道:“爹娘,我隐约听闻过钱贾生的打算,他想污我私相授受,让我不得不嫁给他安排的人。”
她看着疼爱自己的至亲道,“爹娘哥哥,你们若是信我,我们先躲一边,接下来你们听我的,可以吗?”
王家爹娘和王家哥哥都心疼的看着她,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主街街角,钱贾生站在拐角处,冲一个打扮着斯斯文文的男人点头。
男人回了一个收到,看着医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贱笑,整个人变得油里油气。
接着别扭的扯了扯衣服,抬头挺胸的往医馆里走。
走到回春堂门口时,脸上的表情已然变成了焦急担忧。
他进门扫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
走到陈大夫桌子跟前,左手搭在右手上冲陈大夫行了个问候礼,“请问大夫,您今日曾救治过的一王姓病人,她,可还好?”
陈大夫抬眼,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了两秒,继续往上,看着他的脸淡淡道:“你从哪里听说老夫救了王姓病人?莫不是耳花听错了。”
男子脸色不变,有礼道,“大夫说笑了,晚辈友人告知,断不可能看错。”
说着脸上还浮现一抹羞赧,“小生与王家小女两情相悦,还劳烦大夫透露一二。”
“哦~”
陈大夫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一声“哦”悠长悠扬,尾音千回百转。
“为医者,不得泄露病人隐私。他们已经看完病离开了,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想必知道她家在哪里吧,请吧。”
陈大夫送客,捧着自己的医书看的津津有味。
诶,走了?这和钱贾生说的不一样啊。
男子目露迷惑,这会儿子的焦急不再是装的了,他是真急了。
这么好的差事,打着灯笼八百年也找不到一回啊。
有钱拿还白的一能生娃的女人。
但是这大夫闭口不言,他也不能扯着他领口问,只能悻悻离开,踏出医馆门口时还不甘心的再次回头扫视一圈,生怕自己看漏了哪个角落。
离开回春堂,他快步向着墙角走去。
“里头没人!他们走了。”
钱贾生不信,明明都说没看见人出来,怎么会不在呢。
“真的,我看过了,两个屋子都敞开着呢,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应该啊。
钱贾生思索着,“你就找个地方盯着回春堂,如果真不在……”他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