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杜登的家从外面看和寻常自由农的屋子没什么区别,仅仅是尺寸更大一些,不过里面就别有洞天了。
最先映入科利夫眼帘的是铺满地面的干草,看上去都很干净,应该才刚换上没多久。其次,是墙边用石头砌起来的壁炉,烧剩下的木柴正冒着暗红的点点星火。
墙边的大橡木桌上铺着一块白色的亚麻布,桌上摆着一碟没吃完的面包卷、两块片成三角形的干酪。餐碟旁摆着一盏铜质灯台,上面插着一根用了一半的白色蜡烛。
另一侧就是杜登和他妻子的床了。
不同于在草铺上席地而睡的农夫们,杜登的床是由几根粗大的毛山榉做成的,里面垫满了干草,外面铺了一匹红色的细麻布作为床单,看上去既美观又舒适。
“嘿,别看了,”杜登推了推有些发愣的科利夫,“你难道还想躺到我的床上睡一觉吗?”
科利夫连忙摇了摇头,将面粉放到了墙角,有些不自在地擦了擦额头上巨大的汗珠。
杜登“啪嗒”一下将做工精细的靠背椅拉开,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他想,克里格这家伙虽然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木工活确实不错。
“西蒙去找你了?他怎么说?”杜登从餐碟上拿起一块奶酪一边吃一边问道。
“他问我附近有没有一伙新来的匪徒,他还警告我,如果我参与了袭击牧场这件事,他会把我的脑袋给砍下来。”科利夫有些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
“你怎么回复他的?”
“我编了一个故事,在我看来没有破绽的故事应付他。”
“或许破绽百出呢,”杜登将奶酪全部放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编了什么故事?”
“我说,有一个异乡的陌生人和他的同伙半夜拿着铜币来找我换食物,警告我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会杀了我和我的妻子。”
“还不错,看来你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会让我们脑袋搬家的蠢货,”杜登拍了拍手,咽下了奶酪,“你那边应付过去了,我就放心了。我派亚当找的那三个匪徒来自上洛林公国,亚当那会儿戴着掩面头巾,没有透露出任何我们的信息,只是交代了任务而已。他们就算被抓到了,也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指使。”
“呼,”科利夫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那三个匪徒杀完牲畜后去哪了呢?”
“我让他们杀完牲畜后派一个人在村外的老地方找亚当,亚当在那将另一半的酬金给了他们,然后让他们立刻离开这个地方,”杜登露出了得胜的笑容,“越远越好。”
“那我就放心了。”科利夫心中的石头落地,嘴角忍不住地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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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黑斯森林的林中小径中,两条猎犬正低着脑袋,在薄雾笼罩中的淤泥和断枝中一边嗅探一边前进。
牵着狗绳的士兵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比尔爵士一手搭弓一手搭箭,谨慎地跟在猎犬后面。
治安官老凯文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刚出发时,他还能和比尔饶有兴致地聊天,他们从狩猎技巧说到山贼土匪,又从该死的土匪说到了弓与箭,在一次中途休息后,老凯文逐渐闭上了嘴巴——他感觉自己快要体力不支了。
后来,老凯文因为体力透支,是现在一行人中唯一一个骑在马上的人。
比尔因为不习惯在马背上追寻“猎物”,早早地便从马背上下来了。为了让他的爱马更轻松一点,他还让士兵将马鞍卸下来披在了队伍末尾的灰色驮马背上,那头可怜的畜牲还驮着一大篮食物和武器呢。
“有什么发现吗?”老凯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腰间取下水壶拧开了壶盖。
“治安官阁下,目前来看并没有。”牵着狗绳的士兵回应道。
“见鬼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