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里牺坐在山洞里，看着伏羲琴，端详了两个时辰，还是撅着嘴。

“这琴没希望了。”终于放弃。

自在地躺在石榻上，翘起一条腿晃悠着，十分惬意。

离开华胥国的事，师尊问都没问，看来并不介意，万幸躲过一劫，谢谢各方神灵护佑啊……不对，自己就是神仙，太失身份了！

“伏羲琴……”

当年赠我浮生珏、大名鼎鼎的雷泽神尊好像有一琴，名为伏羲……可惜了，这伏羲琴如今是坏掉了，没了仙骨，琴弦皆断，不要说法器灵力已然尽失，就算勉强续了琴弦，抚出的琴声恐怕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师尊真是小家子气，赠琴就赠琴，还是一床破琴……”

若哪一日与人斗法，人家问起，听说你凤里牺是玉山凌虚宫门下啊，那神鬼都怕的凌虚神尊都赐与你什么宝贝法器了啊？……我难道要把这琴捧出来，让人笑掉大牙吗？

“哦刚才忘记了，小木剑还在我这里，算了，其实送去给风阙做个纪念也好……”凤里牺自言自语，手中摆弄着木剑，突然心生一计，竟然乐得她在石榻上上蹿下跳，翻来滚去，手舞足蹈……然后一跃而起，面对着伏羲琴，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持剑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本君今日回来，是受师尊所托，请你修一破琴……修一古琴。”

“本君去而复返实属无奈，是受师尊之命，命你修一古琴……”

“本君今日得一古琴，可惜残损，知你造琴技艺精湛，给你个机会，报答本君昔日救命之恩，把琴修好……”

“你想多了，本君已回西海，无奈师尊命我前来，修好此琴，否则不许离开你半步……”

“本君……被师尊威胁恐吓……”

“本君……本君就是想留下来！”凤里牺眼里的莹莹之光暗了下来，她又想起沧溟云海间不周山顶的那个背影，想起当日在慈元宫紧紧跟随着他在漫天花雨中走过人群时的情景，想起千云亭中那个孤单抚琴的身影，想起他即将元神溃散之时唇边淡淡的笑意，也想起了那日他卑微地跪在亭中瘦弱的双肩……

凤里牺眼底泛起泪花，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后悔离开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多么自负和愚蠢，发现自己现在其实好想他……

纳雪此刻与师尊对弈，却有些心不在焉，“师尊不担心希儿会就此离开那凡人吗？”

师尊瞟了他一眼，“担心啊！两个都很轴，能怎么办呢？”

“那为何不戳破希儿，直接了当命她回去再守着风阙？”纳雪实在担心用一张断弦之琴能否令师妹重回华胥王宫，毕竟她在自己印象里也不是很有悟性。

“缘聚缘散，缘起缘灭。若是强求，便是孽缘。”

“那若是善缘变成了无缘，又当如何？”

“呸呸呸，闭上你个乌鸦嘴！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