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此时却想记起。
因为她的心已不能放下一个人。
正冥思入定之际,清脆鼓声入耳。
凤里牺睁开了眼睛,身形却未动。
你是当真遇到了危险还是……还是故意摇响小鼓唤我出现?凤里牺呀凤里牺,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既然无法面对又不愿相见,为何要留下拨浪鼓让人空生揣测?他若会错心意,以为你还有难舍之情又当如何?
若此时赶去,那呆子说只是想见自己,或是问自己为何不告而别,凤里牺你又该如何?……心念沉浮间,凤里牺叹了口气,也罢,万一当真遇险,我凤里牺又真能见死不救吗?……
一瞬间,噩梦中的情景又恍然浮现。
风阙用手盖住她的双眼,无法想象的锥心之痛瞬间袭上心头……
“啊!到底怎么办!”凤里牺跳到地上抱着脑袋摇晃起来,须臾不见了人影。
是间牢房。地上躺着拨浪鼓。
凤里牺拾起小鼓放入怀中,看了看周围。也许风阙之前被关在了这里,摇响小鼓向自己求救?意念一动,隐了身形四处查看,狱中并无风阙人影。转念幻空立于云端,向下望去。
此时的华胥国王宫上空黑云压顶,暴雨将倾,王城中百姓却夹道聚集在宫门外不肯散去,只因榜文明昭,华胥国被废储君凤阙为妖孽降世,三日前为国主所擒,今日将腰斩于市。
“少国主怎么会是妖孽呢,不是福熙降世吗?说那时国主还有仙人入梦啊……”
“是啊,听说这几年都是少国主在处理政务,如今这国中不也是太平盛世吗?”
“妖孽之说怎能当真啊,谁真见过啊?”
“可若非妖孽,这怎么说杀就杀啊,一国之储君哪,还是腰斩之刑……”
“可惜啊,我远远的见过少国主,真是一表人才啊!”
“是啊,我们不信他是妖孽,你看这些年的政令告示,哪一条不是明君之治啊?”
“没错,我宫里的亲戚说少国主还曾舍身救母,怎么能转眼不认账啊?”
“我也不信妖孽之说,能治理得好这华胥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样的少国主哪里找去啊,听说还未满十八岁啊!”
一字一句都听在凤里牺的耳中。
宫墙之中,一行银甲兵将护着一辆囚车往宫门而来,车上用铁链锁着的正是风阙。
经过一阵折腾,他已经疼得醒来,双眼无神地微微眯着,发髻散乱,身上白衣还是凌虚宫的雪白素袍,只是上面已是血迹斑斑,远远看去,如初雪中的深秋霜叶……沉重的黑色铁链绕过脖颈锁于双手双足,白皙玉腕已瘀痕累累,无力地垂在腿上。
囚车出了宫门,四下聚集的城中百姓立时如潮涌来,齐齐跪倒,恸哭哀告之声可达九霄。
望着拦住囚车、跪了一地的百姓,风阙清泪如雨,一只手扶住沉沉锁链,一只手抓着囚车,隔着木栏看着外面,惨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凤里牺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