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虚套啥,让这些闲杂人等赶紧走,他们要收拾了。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一样,不要留在这碍手碍脚。
由于这里是野店,既没有登记姓名,也没有查问户籍。大家天南地北的,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互相认识。
听了这话,逃得一条性命的行商们,大多一声不吭的背着包袱,摸着漆黑,一脚高一脚低,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之中,没有一个敢于停留。
洪大守等人把尸体全部搬进屋内,废了不少劲,然后把染血的衣物也全部脱下来丢进屋内,有人自带,没有的就拿店里遗留的。
为数不多的菜油和木柴也全部丢了进去,四周齐齐放火,把几间客房全部点着,恰好北风又起。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没几息功夫,客房就完全被吞没在雄雄烈焰之中。
西厢的咸镜道契兄弟四人没什么行李,他们带的皮货全在汉阳出手了,最为轻捷。
“吉郡(吉州)李在朝,后会有期!”
那名独行客把扁担又用布捆好系在身后,背着一个包袱卷,点了点头。
“湖西禹君则!”
“铁山洪大守!”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除此之外,众人再无交流,各自辩明了方向,打了火把,趁着天还没亮,黎明前最为漆黑浓重的那一刻分手。
洪大守和韩氏兄弟是要往定州城去的,需要往西北方向,这条路三人都走过,尤其韩氏兄弟走了十年以上,熟的不能再熟。就算没有火把,摸着黑都不会走错。
路上三个人没有一个彼此说话的,闷着头赶路,等天快亮,韩五石把手里已经快熄灭的松明火把丢在路边的一条干渠里。
三个人也跳进干渠里,起码里面还能避避风。
渠不怎么深,里面除了一点残雪之外,都是干裂冻块的黄土。这么寒冷的季节里,也不会有什么野生动物栖息。
倚着干泥巴壁,韩三石把存着的饭团取了出来,一人一个。饭团放在包袱里,虽然凉透了,但好在还是软的,没有冻成块。
洪大守灌了一口水,三下两下,极难得的快速把饭团填鸭下去。无他,只是第一口吃的时候,突然没来由的泛起了一阵恶心,想吐,只能兑些水赶紧压下去。
又灌了两口水,这才算真正咽进去。自己捶了捶胸口,感觉身上很不自在,心里面也渐渐的毛了起来。
韩三石也吃完了,像是发现了什么,猫着腰弓着身子举着那个没剩多少火头的松明火把往前查看。韩五石也注意到他大哥的动静,但没动弹,四下里这么安静,别说危险了,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根本不担心。
大概走了十米的样子,韩三石停了下来,招呼两个人过来。
两个人也半爬半走的过去以后,才发现,渠里全是死人!
天色又黑,火把又暗,瞪大了眼睛也就看十几米远,入目处居然全都是死人!
三人面前这具,红色和黑色两种极暗的颜色混在脸上脖子上,天太冷,完全看不出这是死了多少天了。
露出来的手脚是虬结的老树枝的样子,骨节看的分明,蜷缩在一起。丝毫没有一点人的样子,更像是干瘪的鸟类爪子。
至于眼睛,则完全凹了进去,眼眶子轮廓深陷,简直就是两个洞。
不敢再看下去,那状况比之刚刚惨死的罗捕盗还要恐怖千倍万倍。三个人背靠背的退回了行李包裹处,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洪大守只能听见韩五石吞咽口水的声音,才能感觉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任是谁,大晚上坐在死人旁边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刚刚杀了人的三人。
天还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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