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大,若琉一路小跑才跟上。
“爷,等等。”若琉喘着气,她站了约有两个时辰,突然小跑,腿上有些难以使力。
胤禟停下脚步,转过头温和地看着她宛然一笑,可澄澈的眼神中有一丝丝的狡黠,随即,他故意加快了步子,完全没有再停下的意思。
原本,他瞧着今日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便想着带她出宫看看茶楼里的人,顺便……
谁知,她竟做起了赈济“官员”,害他在一旁足足站了两个时辰,断断续续喝下了两壶茶,且不说这茶品之无味,便是干等着,只觉无趣,时不时还有苏景年的一旁聒噪。
“爷,我……我跑不动……了……”眼见着胤禟停下,剩下三大步的距离,若琉便收起自己的小跑,想慢慢走过去。
然而,他恍若未闻,突然加快步子,若琉不由一惊,只觉头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狠狠大喘一口气,连忙大步继续跟着。
之后,胤禟便在前方一处停下,轻轻晃动手中折扇,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却忍着脸上笑意,藏在冷漠之下。
“爷这是何意?”若琉好不容易跟上,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地呼上几口,才略微缓过来。
“就这点路,也能喘成这样?”胤禟淡淡开口,言语中只有不信。
“爷莫不是忘了,若儿从未练过武,这脚程怎能同爷相提并论?”若琉心内忽然有一丝焦急,声音不自觉有些尖锐,语气中还多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胤禟看了若琉半晌,终是笑了一笑,“这该怪谁?若儿忽然让我等了许久,可是一点儿征兆没有。”
若琉面上一僵,她见着流离失所的饥民,竟还有人同他们争抢赈济的粮食,心里便生了怒火,几乎是忘了胤禟的存在。
她眼角挂着尴尬。她勉力扯开一个微笑,解释道“爷是皇亲国戚,自然会将百姓放在心上,若儿这不是替爷去照顾了一下吗?”
可此刻的解释,亦是显得苍白无力。
“替?若儿,这话是何意?”胤禟漫不经心地一笑,向他靠近一步。
“不不不,是帮,对,是帮爷……不,是按爷的吩咐去,去的。”若琉面露难色,急迫万分,只觉得胤禟话中有话,却又听不明白,亦不知该如何应答,越到最后,连声音也小上了几分。
胤禟再次靠近,含笑不语,只是随手用指尖轻点两下她的额头,随后又用两指用力掐住她的两颊,故作狰狞道“这便算是惩罚了,下次可莫再因旁的事将我丢在一边,我可是会生气的。”
“不会了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了。”若琉张了张被迫嘟起的小嘴,三指合并,高于头顶,以作保证。
“哼,那便饶了你这一回。”
他们环视了四周,随行的人早已隐在来往的人之间,只有不言默默地背对着他们。
再看时,方觉周围尽是人烟,回想方才的一切,若琉不禁害羞低头,快速呼气,仿佛如此便能将脸上的泛红褪去。
胤禟笑而不语,只是拉着她进了一旁的承意轩。
眼前的屋子里,朴素得几乎毫无修饰,以红木为梁,以红木为窗,以红木为柜,单调得让人以为是进了红木林,放眼所见,唯有红色。
可再走进一些,只见一片红色间有金光闪烁,定眼相看时,柜台上的首饰、配件琳琅满目,虽晃得眼睛有些干涩,却仍是不肯挪开目光一分。
这里是闻名京城的商铺,衣服、首饰、小玩意儿……是应有尽有,来过的人无不觉得新奇。
而这“承意轩”的名字,是为“承君意,予佳人”之意,因此,承意轩不仅是姑娘最喜光顾,还有不少闻名而来的少年郎。
许多青年才俊会精心选上一物,将自己的情思附在其上,再赠与自己心中之人,以表心意,倒是不少都成了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