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人生掠上心头。
忧心忡忡的皇太孙,意气风发的建文帝,残忍癫狂的疯狼,画地为牢的囚徒。
皇爷爷,父亲,四叔,皇后,大儿子,还有,据说还活着的小儿子。
站起身来,朱允炆缓步走出牢笼,沿着那条南疆火焰烧灼过的石道,走到了坑洞之上。
天边时波澜翻滚的九重紫雷劫云,金蟾白龙浑身浴血的冲撞交缠着,和那双头怪蛇厮打的飞鹰羊叔叔像是疯了,朱允炆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和凝眉挣得一丝生机。
远处几片战场上,虎豹怒吼,佛音阵阵,电光摇曳,那是隐卫在除魔。
朱允炆点点头,转身也朝着北方,依稀可以看到那奔跑的黑影,更远的地方,似是火枪长鸣,石兽嘶吼。
朱允炆没有停滞,沿着众人的脚步,也照着北方奔去。
“我也要去面对自己的罪与罚了。”
轰隆!
天际一道闪光,漫天紫云汇聚在一起,化成一只紫光闪烁的飞凤,一声凤鸣响彻天际,朝着地底俯冲而下。
九重紫雷劫,第九道。
铁凌霜坚定的认为,这个世上,比自己坚韧勇敢能吃苦的人应该是没有的。
小的时候,就可以在一群小跟班大张的嘴巴中,爬上几十尺高的大树顶端,去把那嘎嘎叫的乌鸦窝拆掉。
当然,得意洋洋之后,回到家中,解释不了为什么娘刚做好的衣服变成了破败布片,手掌心又肿的老高。
后来,被钟离九那妖怪带到了青城山。
那个穿着火红衣服的母老虎手里拎着柳条,就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站在书桌前,拎起毛笔,去抄写那堆积成山的秘籍,连秘籍里面据说是钟离九那厮的批注也要抄。
不能弯腰,不能动腿,不能擦汗,连脸上盯着一只小虫子,也不能赶走,只要身行稍微动一下,或者字迹稍微潦草,那只细细的柳条就会甩在自己后背。
没有红肿,没有伤痕,也不会流血,就是火辣辣的钻心疼痛,带着恼怒与恨意。
一丘之貉。
铁凌霜恨那个母老虎,但心里骂她是傻子,本姑娘抄的都是青城内门的绝密秘籍,从《青城经络》《青城穴解》,到《浩然气》,到《风云会》,再到《百兵所向》《火凤决》,只是挨上几鞭子,值。
每天数不清的鞭子,完了还要端茶倒水,帮她做饭洗衣服,但也修成《百兵所向》和《火凤决》。
眼看典籍已经抄完,自己也成了书中所说的绝世高手,那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看在你傻的份上,就不杀你了,偷走兵楼里的那把剑,略作惩戒吧。
然后,玄武湖畔,绝世高手被废掉了内息,冰冷刀锋撕裂肌肤的蚀骨剧痛下,铁凌霜一声惨叫也没有,身上伤疤纵横,连容貌也都毁了,铁凌霜依然死死盯着钟离九,脑子中想的都是怎么咬死他。
至于之后在大黑笼子里,拎着铁扫把扫几天地都不能停歇,身上缠满铁索还扛着重重地石头不停的转圈奔跑,这些劳累和痛苦,在看到钟离九嘴角那丝轻蔑可恶的笑意中,都瞬间消散。
铁凌霜认为,只要自己能手刃仇人,所有的苦难都能承受。
可铁凌霜不喜欢,自己在意的人,自己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也吃着苦,而且比自己抗下的苦难,要更多。
不喜欢只是不喜欢,现在的铁凌霜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所以,他们都要死。
祭坛深处,青龙红龙盘旋成的大山身上,闪烁着点点金光,好像是在晒着鳞甲。
原本盘坐在山顶龙口中间那块玉石上的鐡凝眉,已经消失了踪迹,只有一团淡淡的银光,那是代寒舆的一缕阴气化作的银蛇蛊,没有受雷劫的影响,盘成了小小一团,漂浮在半空中。
趴在红龙口中刚出生的法兽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