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刻说话。
游慕橦就觉得,这年轻人,胆子还怪大的。
她回忆了一下,满京城就她个人的印象里,好像都没有几个用这么个语气和文昭明说话的人。
虽然好像似乎大概可能是被调戏了,然而游慕橦想象了一下文昭明的心理活动,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马上那郎君听到了她笑,眼睛立刻就又亮了一下,直接从马上跳下来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振振有词说道“你看,小娘子自己都笑了,可见她也是想和我说话,你个做兄长的,也不必这么严格吧?”
眼看着年轻郎君动作灵活的都要绕过自己去看游慕橦了,文昭明终于有了动静。
他掀起眼皮子,目光凉的跟冬日里堆了雪的溪水似得,往对方身上一落,那年轻郎君当即就一个哆嗦,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迟疑的朝着文昭明看了过去。
双方正对峙间,落在文昭明两人后面的一众侍从带着行李终于姗姗来迟。
不管是立春还是文采他们几个,都惯常机灵得很,远远看着这边场景,当下就快马跑过来。
文采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来,过来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郎君,夫人”,就眯着眼睛朝那郎君看了过去。
那郎君“……”
那郎君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你们是夫妻???”
他心里立时“咯噔”一下,开始想着自己要怎么把这件事隐瞒下去才不会被亲爹打死。
他这样想着,还顺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侍从,侍从对上他的视线,脸上露出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眼神却充满怜悯的对着他传达了“节哀”这两个大字。
郎君“……”
郎君有些说不出话。
然后当机立断立刻就低头对着文昭明和游慕橦道歉。
“实在抱歉刚才是我孟浪了。”
他也是有够能屈能伸的,方才还一副骄傲的跟个开屏孔雀儿似得,这会儿就蔫巴下来,满脸写着诚挚,目光里都是真诚。
见文昭明和游慕橦都不接话,他忙不迭开始卖惨解释。
说起来这郎君刚才自称世子,实际上也确实是个稳稳的世子,他爹是当今一等承恩侯,姓周,职称世袭的,是个虚职,就在金陵这一带定居的。
当然要不是金陵附近人士,这位承恩侯世子也不至于和文昭明他们在这里遇到。
嗯,这且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不是世子他本地人么,且家里大大小小还有个爵位,故而对于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
前头看着文昭明和游慕橦两个人,就觉得这两人相当不凡了,这会儿再见到文采以及后面逐渐也上前来的一众侍卫,他立时就没了一点儿嚣张气。
老老实实低头将将自己的心里路程剖析了一下。
世子姓周,表字如陵,虽是个世子,家里没啥实权,亲爹也没什么野望,在金陵养老似得一直都安安分分的,故而他打小儿也没有像别家世子一样学这学那的,承恩侯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长歪,再接过他身上这个侯爷的位子就完事了。
家里这么期望,世子也就没有长的特别歪,就是因为家里管的松不可避免的性子里略有些嚣张。
又,他虽然嚣张,但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他还是很能分得清的。
——不过在金陵这一片,依着他爹一等承恩侯的名头已经是处于顶端那一波了,所以平心而论整个金陵委实还没有几个世子他惹不得的。
最后一句跳过,以上这么说的意思是,世子他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实际上也没干过啥坏事。
家里亲爹管得严,动辄家法伺候,世子在外头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敢干,其他不提,在美色方面也就是平时看见好看的小娘子口花花一下过个瘾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