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盏曾在每一次轮回中告诉桓司“我不喜尘世喧闹,也懒理繁杂俗事,以后要找一个避世的山定居,山下是一片旷原,旷原尽头是一片树林,不用应付人,不用应付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悄无声息地过完一辈子,平静地死去,死了就埋在原野,也不要有墓碑,免得破坏了一方净土”
桓司终于在这次轮回中找到了这样的地方,他在山上盖了一座木头房子,木头是树林砍来的,屋顶上铺着原野上的草,他还特意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菜园子,可以种下很多瓜果蔬菜。
他将前来投奔自己的涂岭遗孤安置在了原野尽头的树林,那里隐蔽又安全,食物充足,足够休养生息。
桓司胸口的伤有些化脓,背上的烧伤没能及时处理,此刻也是痛的不行,他进入了茂密的树林,想要先去找巫医治伤。
可是还没到巫医的树屋,就被具足拦下,“殿下,公主找来了。”
桓司不敢相信,看着具足,具足点点头,表示肯定,“公主已在林中等您多日,您要去见吗?”
这公主绝无他人,只能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桓司还是迟疑的,看了看巫医的树屋,又做罢了。
“带我过去吧。”
“是!”
绕过一些修葺公证的木屋,来到毫不起眼的一间,具足做出“请”的姿势,然后自觉地退下。
桓司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这才推开木屋的门。
屋里采光并不好,一眼看进去并未发现任何人,桓司试探地叫了一声“阿姐。”
却看见一个人影缓缓走过来,走到近处,才看清面容。
“阿姐清瘦不——”“少”字还没说出口,桓司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声音格外脆,打得空气都冷了下来。
“阿姐——”
“啪!”又是一巴掌,骨头都震得发麻。
“阿——”
“啪!”
下一巴掌刚要落下来,桓司紧紧攥住了阿姐的手。
“怎么,你是想拦我吗?”
桓司听到这话,缓缓松开手,“没有。”
“啪!”这一巴掌最狠,嘴里的肉被牙齿划伤,桓司呸出一口血。
“阿姐消气了吗?”
“你准备叫我如何消气?”
“我不知自己做错什么,又怎知如何让阿姐消气。”桓司低垂双眸,不带感情地说着。
“如果不是去了一趟海边,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么有出息,天地之主,舍生忘死地偷改时间再入轮回,终于把自己变成了无名之辈,怎么,终于落魄地在树林里安家了,这就是你的心愿?”
“现在落魄又如何,我早晚会重新振兴涂岭,以前是,这次也是。”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厉害,我看你是忘了父王的嘱托,忘记了你的责任。”
“我没有!正因为我记得,我现在才站在这里,任凭你羞辱!”
“我羞辱,毁坏自己的天赋和能力,让涂岭复兴变得艰难,难道你不该挨打吗?”
“难道,我只能为涂岭活着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们的殿下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才一次次开启轮回的?”
“阿姐,为了你。”桓司接着说“也为了别人。”
“我?别人?”
“阿姐,你死了,每一次,我想着也许我可以救你。”
“那我是怎么死的?”
“为了涂岭,也为了你自己。”
“那我定然死得心甘情愿,不需要你来拯救!”
桓司说“阿姐,涂岭有我,你就安心待在巫牙山,别出来了。”
“桓司,我不是无家可归,为什要我待在那种地方?”白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巫牙山既是她的避难所,也是她煎熬的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