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看着刘雨桐怅然若失,第一次听她分享过去,安慰道“谁没有迷茫过呢?”
“一尊神坍塌了,我就去找下一尊神。而且发誓一定要找到更加遥不可及的更稳固的神,换句话说,我想搞到一位巨星!”
“没过多久我喜欢上弟弟,轻易地在他身上找到吸引我的特质长得很好看,非常有自信,可以坦然接受一切夸赞。”
“那时候他的粉圈已经相当成熟,有十几个粉丝数十万左右的站子,我先加入其中一个,随之被吸纳入这个由站姐组成的小群体。”
“当时包括我在内的三名前线负责拍图和修图,还有一位美工,负责制作站子的一些宣传图,然后有一位总负责人,她是站长,所有的图都是她配上文案发布。我们无话不聊,讨论娱乐圈的每一点风吹草动。”
“很快我掌握如何像她们一样说话——包括正确地使用缩写,比如“l”和“zqsg”分别代表“笑死我了”和“真情实感”;“rs”有两种含义,“人身攻击”和“热搜”,要根据语境仔细分辨、了解所有明星和他们粉丝的外号、话尾巧妙地融入韩语里的感叹词……
“我们五个人配合得很好,尽管分布在3个时区,最快的时候,一张图从拍下到精修后发布只需要15分钟。但直到现在,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另外4人,也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微博id,我们互相称呼为姐妹。”
“大一在咱们学校里我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学生上课、参加社团活动、实习、甚至还进行一些学术研究。有两个微信号,一个用来追星,一个和现实生活里的人联系。做站姐就像我生活里的一个隐藏副本,如果我不开口,就没有人会知晓。”
刘雨桐看着宁远道“我觉得没有几个现代人能清醒地面对全部时间,大家都要找个寄托,在其中麻痹痛苦、消解无聊、忘记忧愁,寻找宗教式的超凡体验。不过是我的寄托比较新潮而已。”
“还记得第一次去接机,就感受到和以往完全不同的阵仗,我挤在一大群粉丝里,所有人都盯着出关的那一个口,只要有一个疑似的人经过,前面的人就发出惊呼,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尖叫。”
“终于弟弟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款款飘过,我急忙举起相机,不小心正好架在前一个人的头顶上,拍到数张模糊的脸和一张清楚的后脑勺。”
“等他走过,身边的粉丝凑过来观赏我的相机预览,从来没想到拍一个后脑勺竟然很多人羡慕嫉妒恨?”
“因为随行人员和接送机粉丝巨多,几乎无法在机场关外拍到他。为了拍图必须要刷关。就是购买同一天从同一个机场起飞的航班机票,这样就能进入到候机厅拍摄。”
“很快几乎所有卖航班信息的黄牛都开始刷关服务,他们总能找到一两百块钱的当天最廉价机票。刷关并非万无一失,因为流量常常会选择走通道,只有跟他买同一趟航班,跟着他飞这趟行程才能确保拍到他。”
“当时我很排斥跟飞,觉得这是一种私生行为,只会给偶像带来困扰。于是机场能不能拍到他就变成完全随机事件,有好几次我都空手而归,连人影都没有见到。”
“但这样的照片得到姐妹们的夸奖,她们一致认同这是一种高贵的冷峻气质,我想这说得不错,于是把所有照片都往冷色调整,果然大获成功,最多的时候收获了上万的转发。”
“后来越来越相信他应当具有高冷的外表,修图的时候,我要求自己必须把他的皮肤修成无瑕疵的冷白皮,腿的比例也要拉长,发展到最后,随着技艺的精进,我开始给他画雕塑般的下颌线。”
“我的图一旦发布就会成为最受欢迎的那一批,粉丝们在各类官博营销号下安利他的美颜也大量使用我的图片,我终于在千纸鹤圈小有名气了。”
“大二那年,站长突然宣布要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