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好一阵的沉默, 手握话筒的王局还在想, 自己是不是年龄大了，真的该退休了, 幻听怎么这么严重呢？

“你再一遍。”

我就不信我听得——是真的！

“好，我知道了, 等着, 等我问问再。”王局刚要挂电话, 突然又想起来点儿什么, “你们先问问人姑娘，好好话，态度温和点儿, 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写份报告上来。”

空口白牙地就有妖精，那去个动漫展是不是还能看到妖精大联欢啊？

一级一级的汇报需要时间, 然而王的钱包已经不允许他再简直外卖服务了，这年头肉贵啊, 烤肉更贵，他才工作多久, 工资才多少… …蹬蹬蹬跑上楼，敲开门，探头探脑心翼翼地跟陈所汇报“那个烤肉, 已经下去十斤了, 又要吃虾, 这个, 我这个，钱包已经空了，咱们公费有这个项目吗？”

如果不吃烤肉不吃虾了，是不是就要吃人了？

含在嘴边儿的这句话没有问出来，这真的是个很值得思考的严肃的问题。

这年头，大家都习惯用手机了，谁还带钱在身上啊，陈所也是个口袋空空的，就摸出来两百块，是老婆给的烟钱，赵警官也从口袋摸出一百，凑了三百先给王去跑腿。

“走吧，去问问，我这把老骨头，要是出个什么事儿，也算是因公殉职了吧。”

陈所年龄大了，再有几年就要退休了，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妖精还真是没见过，这次算是开了眼了。

下了楼跟姑娘一聊，咦，这姑娘一点儿代沟都没有啊！

“你要是那村子里出来的，不定你时候我还见过你呐，那个村子近，我常去看看，有的时候会玩玩手机什么的，就是现在都没年轻人了，全是老人机，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林静吃着肉，喝着果汁儿，聊得也很开心，原主记忆中那些平平无常的东西，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有意思多了，想想看，夜半三更，你正在熟睡，有个什么东西从你身边儿过，或者是从窗外过，勾走了你枕头边儿的手机，玩一会儿再给你放回来，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是几个感受？

陈所把自己的手机贡献出来让姑娘玩儿，姑娘一手烤肉，一手果汁，已经没手去接手机了，尾巴不甘示弱地冒出来，周围本来已经听着闲话靠近了一些的人，再次如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退了至少一步，条件反射，完全没办法控制，好在左右都一样，也不觉得谁更丢人。

尾巴梢点手机一点一个准儿，上头那一点儿捏着手机也很稳的样子，林静还颇有见识地“不愧是所长嘛，手机很不错啊！我也想要个这样的手机——对了，我算是救人了吧，能有奖金吗？我也要个这样的手机。”

忽略那条尾巴，姑娘还是很漂亮很可爱的，真的看的时间长了，接受了就也不觉得怪了，陈所笑呵呵应了下来，又问“山里就你自己吗？你的同伴呢？你这样出来，他们不会找你吗？”

林静眯了眯眼，吃烤肉的动作都顿了一下，气氛似乎都随着她的静默而紧张起来了，“我知道，”她拉着长音，“你这是探听我们妖精的虚实，国家是要建保护区吗？要是建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一下哪些地方是我的，其他的我就不能了。”

似是而非的回答似乎隐隐透出很多东西，让人一下子就想多了。

陈所心里头有点儿紧张，口气却还很放松，“以前也常有人去山里，怎么都看不见你们，你们会法术吗？”

林静撇撇嘴，面前的烤肉盘子又空了，一时半会儿的，王还没回来，她的唇上还沾着几颗孜然粒，香味儿还残留在唇齿间，表情便有些回味，回味得令她面前两个都是浑身一紧，生怕下一秒就成了对方的盘中餐，那雪白的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