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霖的伴侣,全顺,两年前被单位外派到福建做技术指导。
外派之前,院领导专门找全顺谈了两次话,做他的思想工作。无非是福建那边刚成立分院,且当地地铁刚刚开建,亟需要大本营的骨干技术人员支援。全顺期初是拒绝的,禁不住院领导的一再劝说,内心开始活动;衡量之下,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外派两年,回来后说不定有晋升空间,于是决定接受外派。然而他也知道目前家庭有老有小,瑛霖不一定答应他走;以他理工男的情商,他居然找借口跟瑛霖大吵了一架,提出离婚,称他反正要支援福建去了,索性分开过吧。搞得这次外派倒像是男人版的离家出走。又因为走得很急,全顺一切事务都没安排就一走了之,留下了文盲的婆婆、疲惫的瑛霖、即将小升初的黄豆。瑛霖起初气得直打哆嗦,她知道全顺想法都比较简单,心智也不是很成熟,但她觉得自己仍然高估了全顺的情商和责任心。她慎重考虑了离婚的可能性。看看年迈的婆婆和幼升小的黄豆,盘算了一下自家的房贷和养车费,考虑再三,她仍然选择了妥协。自此全顺放飞,只要有工资奖金转回来,瑛霖也懒得再管他。
两年时间,家里家外全靠瑛霖一个人支撑着黄豆的幼升小过渡、婆婆的身体照顾、家里衣食住行、房车供养,所有经济人事、迎来送往全都落到了瑛霖的头上。瑛霖主内又主外,银行工作压力本来就很大,而婆婆性格极其内向也很难接受新的事物,每天除了接送孩子做做饭,其他也做不了更多。百般无奈之下,瑛霖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试图把工作的时间精力分出一些到家庭里能不出差尽量不出,能不加班尽量不加班。可她负责的是核心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全行上上下下上千只眼睛盯着做事,瑛霖唯有精益求精,这也造成工作量和工作压力巨大。渐渐的,瑛霖性格越来越强势,一个通知发下去,要求支行无条件执行;为了提高效率早点下班,瑛霖一改对业绩落后的支行表面不痛不痒的通报、私下长吁问暖的你好我好的问责方式,对落后支行先狠加通报批评、再直接联系支行主管乃至行长的沟通。支行几次试探无不被批得灰头土脸,匆匆服软。从此瑛霖在支行间流传着人面兽心的美誉,同时效率提升、提早下班。
再有就是黄豆的学习。起初瑛霖白天忙于工作,只在晚上睡觉前看看家校微信群。结果是家校联系微信群的信息随时随地发出,信息被频频漏掉,黄豆也受到屡屡点名。瑛霖很抓狂也因此内疚,她觉得自己就是三根手指按瓢,按了这头浮起那头,总也抓不住东西。瑛霖不得不把手机摊在桌子上,稍微有点振动,瑛霖马上瞄一眼手机,无论在干什么,只要是家校微信群的信息,瑛霖立马拿起来仔细研读,需要立刻处理的马上动手解决,可以晚上处理的就回复一个“收到”,晚上回去再处理。这样下来,瑛霖很快就跟上了班级的节奏。她仍不满足,又申请了家委的身份,时不时处理一些班级事务买个班级用品啦,学校义卖会帮忙采购一下啦,甚至游园活动不够人手时,瑛霖不惜编个故事请假,也跑去学校帮忙了。就这样,瑛霖逐渐拉近了和老师及其他妈妈的距离。两年过去,瑛霖逐渐适应了这种大家长的角色定位,所有事情一力担当,努力地平衡着职业女性的家庭和工作。夜深人静,瑛霖躺在床上,真切地感受到了中年女人的生活家里老小从心理到经济都在依靠着她,而她独自打拼,呼出腔子里的那口气,环顾四方却没法依靠任何一个人。事业和家庭不紧不慢的,两鬓的白头发倒是长了好多。全顺在她心中已经日益失去了丈夫的职责和地位,他在外地,每月收入愿交就交,家愿回就回,每每深夜1点还在qq上线游戏,早上八点多,瑛霖给他打电话时他还犹自未醒。瑛霖已经无力吐槽无力督促,能保住自身和孩子已属不易,工作和生活,已经耗尽了瑛霖所有的力气。
再后来,为了母慈子孝,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