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安城内一青楼。
李颖则瞥了一眼顾清越身后站着的蝉衣,皱眉道:“她不是煜王的人吗?”
顾清越在他对面坐下,道:“现在是我的人了。”
“冷燃呢?他是不是也来了,他在哪里?”
顾清越看着他,又环顾了整个屋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今天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不是吗?我不把冷燃带过来,我还有命活着回去吗?”
李颖则脸上毫无被看穿的窘迫,他只冷冷道:“解药呢?”
“先别急。”顾清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推到李颖则面前,“你该如何让我相信你到现在都没有把冷燃活着的事说出去,且以后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李颖则没有接顾清越的茶,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压下来,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敢吗?当日的捷报是我亲自传到陛下跟前的,满朝官员皆知冷将军父子皆死!”
“可今日冷燃死在这里,你不就能将功赎罪了吗?”
李颖则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诈我,我是巴不得立马亲手杀了他,但也不是什么时机都不分的人。”
“哦?”顾清越迎上他的目光,也笑,“李少将军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只是……”
李颖则眉头微皱,道:“只是什么?”
“我如今在长安城举步维艰,你今已知我没有失忆,我怎知你日后会不会在我背后捅刀子呢?”
“你该不是反悔了吧公主?”李颖则把桌子一拍,茶水直接震了出来。
“你以为我比你好到哪里去?我本该在沙场上好好做我的少将军,就因为云地稀里糊涂地被打下了,我父亲忠心耿耿生怕天子猜忌功高震主,硬生生逼我回到长安城,我不得不故作纨绔,这京城大小官员一个个看我日日出入于歌楼酒肆,面上不说背地里都看我李家笑话,你看我究竟快活吗!”
“你快不快活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在我面前发什么疯!”
李颖则当即阴狠道:“解药你到底给不给?我李某这条命反正已经在悬着了,我毫不介意跟公主你玉石俱焚!”
顾清越轻嗤了一声,道:“宁帝要想杀我,会留我到现在吗,你这一阵儿不担心你们李家的安危了?”
见李颖则脸色实在不太好看,顾清越又道:“别急嘛,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楚旭换了摄政王去替你爹的差,但李将军却迟迟不归,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李颖则恶狠狠地瞪了顾清越一眼:“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顾清越盯着李颖则的脸,好一会儿她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就算你知道,你应该也不会告诉我。那你觉得要是你死了,你爹会回来吗?”
李颖则神色顿变:“你说你现在一个亡国公主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我是曾随我爹征战云地,但你云国覆灭全是我李家的原因吗?况两国交战谈何对错?就算你要报仇也不该找到我身上!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似是想到什么,李颖则瞳孔猛然睁大,他不可置信道,“莫非你是要……顾明川没有死?”
顾清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解差都说他死了,你说他死没死呢?”
李颖则一颗心霎时沉到了冰窟,他想到了死而复生的冷燃,他脸色越来越白,沉声道:“你敢动我吗?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来见你了吗?你——”
李颖则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顾清越轻轻一扬手,蝉衣就操控了毒蛊,李颖则脖子上很快青筋暴起,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子,直盯着蝉衣:“是你!你……”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口吐黑血倒在了地上,在死前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那个巷子里的人是谁,但是太晚了。
顾清越走到李颖则跟前,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道:“早知道你也不知道李治秋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