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记得那男子是父皇的胞弟,是她的皇叔。他曾经一脸笑意的唤她“乐儿”。而今,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拼命压抑恐惧,却仍止不住不断滑落的泪珠,她咬破了嘴唇,血和泪混着流入嘴里,她使劲地咽下,第一次,小小的永乐觉得血的味道很鲜美。
似是预感到了什么,永乐不敢靠近那平日里充满了爱与幸福的梅轩宫。可第一次,她无所畏惧,一步一步,像是走入深渊,而她再不能回头。
入眼所见是满室的红,永乐觉得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深深地,深深地厌恶着一种颜色。永乐的眼睛猛地睁大,可惜再也没有泪可以流出。书桌前的那两具尚有余温的身体,不是她的父皇母妃又是谁呢?
一颗仇恨的种子在永乐心中生根,时间怎可这般残忍,她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去爱,便已经学会了恨。她恨那个身着墨衣的男子,她恨。
过了好一会儿,永乐走上前,伸出小手替父皇合上了那震惊的双眼。她又看了看她的母妃,她依然那么美,她生的美,连死也死得这般动人。她静静地望着他们,然后重重跪下立誓,她说“落蕊在此发誓,定会叫那贼子不得好死,这大好江山,最后定会是我李家的,而非冥家。”
永乐知道的是,早些年她的皇叔因犯大错被逐出皇宫,夺其李姓,赐姓冥。那以后永乐的父皇登基时念及年少时同皇弟的情谊,才让他得以重入宫中封为侯爷。
永乐忽的想起了什么,四处翻找,最后颓然坐在地上,刚怎么办,她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忽的,她急忙冲到母妃的寝宫中,一阵翻找,最后在床下找到一物,上面还沾着鲜血。永乐将那东西紧紧握在手中,明明是冰冷的死物此刻却有灼热的温度,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
永乐跌跌撞撞地跑到大殿上,月白色的衣物已浸透鲜血,她带着惊恐的眼落在殿中正坐在那龙椅上略有些发怒的墨衣男子眼中,永乐说“皇叔,救我。”而后轰然倒地,从衣物中滚落出一白色物体。店内一片寂静,墨衣男子缓缓走下来,盯着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地上浑身鲜血的小姑娘,提起剑,却终究也没有刺下。
冥怨当时兴许在想,还是个孩子,不足为惧,兴许是那太过于相似于当年心中女子的眉眼,最后他吩咐“来人,带永乐公主去休息,好生伺候。”
“是。”没有人看到,那昏迷中的永乐忽然狠狠握住自己的手。冥怨从未想过,一时心软会颠覆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当然,也许再来一次,他仍然斗不过她,一个十岁便懂得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女子何其可怕,不幸的是他恰好遇到。
待服侍的人离开,床上的落蕊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哪还有一丝恐惧,那眸子亮如星辰。她庆幸的是她赌对了,冥怨没把一个小孩子放在心上,落蕊也庆幸此时自己没被他放在眼里,只是来日方长,谁笑到最后没有人知道,我们走着瞧。
冥怨若是知道那个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姑娘最后会成为他的终结者,怕是肠子都得悔青,可在这世界上,没有一种叫做后悔的药。
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落蕊却无一丝睡意,她想起了父皇的严厉和母亲的温柔,想起了她的任性和调皮。就连母亲的责备如今回想起来,也是满满的幸福,满满的疼。
人,为什么总是不懂得珍惜了,总要等到失去,等到再无路可走才会幡然醒悟。呵呵,她终于失去终于顿悟,出梅轩宫的那一刻,用母亲的簪子狠狠的刺进自己的身子,那痛席卷而来时,她惊觉更疼的是心,所以她不再需要会让她疼的东西,蕊落无情,落蕊无心。
天微亮,冥怨来看望永乐,这个现下应被称作亡国公主的女孩。落蕊只是低着头,长长的青丝垂下掩住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恨意。“那玉玺你是如何得来?”他开口,声音里很是低沉。“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