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羊被那些小孩子冷嘲热讽以后,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羞愧’,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个男孩子,而不是女孩子。
因此之后,他便狠下决心,拒绝任何绣有花纹的小布鞋,拒绝任何看起来像裙子之类的衣服,拒绝任何蝴蝶结之类的小饰品。
这天中午,他趁他母亲在做饭的间隙,他就把脱下来的裙子翻出来,去抽屉找来剪刀,先将上面的蝴蝶结剪掉,然后,定定地盯着那件红色裙子发起呆来。
未羊心想:我既然是个男孩子,那么,我就应该留着平头,应该穿着中山服,穿着灰色或者黑色的裤子,以及黑色的布鞋。
而那些穿了裙子的,头上扎了小辫子的,身上有蝴蝶结的,以及脚上穿了绣花鞋的,显然就都是女孩子的标配。
一旦两者混淆在一起,那么,就必然会引得大家的冷嘲热讽。
就这样,未羊踟蹰了片刻,终于,又抓起剪刀,一股脑儿‘咔嚓咔嚓’地将它们一个个剪的粉碎。
之后,还觉得不太解恨,于是就又找到他穿过的那双绣花鞋,同样的,也用剪刀将其一点一点,剪了个粉碎,摔一样丢在地上,还不忘用脚恨恨地踩它几下。
不一会,未羊就将干净的地面搞得乱糟糟的,满地都成了剪碎的小布渣。
为了不让眼睛看到它,未羊又一股脑儿找来铁锨,用扫帚扫着倒进了炕洞里,又从柴房里抓来一把柴火,划燃火柴,最后将其付褚一烛。
炕洞里,浓烟滚滚。
厨房里,胡慧兰突然闻道一股塑料的烧糊味儿,顿时,还以为哪里着火了,便紧张兮兮地跑出了厨房。
“奇怪啦!又发生什么事情啦!”
经过了昨天的未羊突如其来的怪异巨吼声,胡慧兰的脑袋已经变得神经兮兮了,甚至,已经不太相信这个现实的世界了。
没错,未羊的诡异举动,当时几乎是侮辱了当场的所有人的眼睛。
他们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像未羊这样的怪人,竟能用嗓门震的人耳朵嗡嗡炸响,甚至,到了恶心的想吐的程度。
事实上,从昨天发生了那件诡异之事起,到现在,胡慧兰都没有刻意去质问未羊什么。她还一头雾水,始终没有从那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当时,她已经被未羊的巨大的喝吼声震得耳朵仿佛聋了一样,而且,随之不久就恶心的干呕了一阵子,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胃里面简直像是在翻江倒海。
终于,现在觉得稍微好些了,但耳朵却一直嗡嗡嗡地响,仿佛铜铃的余音。
胡慧兰跟着自己的直觉,径直来到卧房里,一拾腿进门,就看到未羊在炕洞前焚烧着什么。
“啧啧,”胡慧兰好奇地问着未羊,“你在干什么呀!大中午的,烧哪门子的炕?”
在我们未家村,烧炕一般都是在晚上进行的。比如秋天,人们会选择在晚上烧一次,但到了冬天,人们则会选择在早上一起床之后,烧一次,为了一整天都保持炕是热的,到了晚上,睡觉之前,人们又会再烧一次,为了一整个晚上都能睡到热乎乎的炕。
无论如何,少有人会在大中午,或者其他什么时间点去烧炕。
胡慧兰以为未羊在玩耍,便没有计较什么,准备折回去。
这时候,未羊隐隐觉得身后有人,便霍地转过身去,看到是他母亲,竟无由吓了一跳,以为他母亲知道了他再烧那件漂亮的裙子,和那件好看的绣花鞋。
他知道,一旦自己干了什么坏事,或者,搞坏了什么东西,他母亲就会像疯子一样手里抓到什么就是什么来抽打他。
胡慧兰无意间就被未羊这副欠揍的举动引得起了疑。
“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烧掉了?”胡慧兰像往常一样厉声问道。
即使如此,但她始终都上不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