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得很吃力,他们亦被两种情绪主宰,叫骂不绝,骂声越大的内心约虚。战斗没了刚开始的井然有序你来我往,开始进入自由发挥阶段。
“杀!”
乘着这些许的混乱,刘稷嗔目大喝一声,亲自带着预备队,从敌方阵列薄弱、且被短戟砸乱的地方冲将上去。
对面几根矛朝他刺来,刘稷竟不理会,仗着甲厚,硬挨了两下,手里却不停,下手极准,都瞄着对方甲胄保护不到的地方,三刀撂倒三个,刃卡进骨头后卷了,竟抄起地上的长戟,刺翻两人后,又横着使,近身死死顶着个人,靠着自己的大力,将他们一直向后推!
舂陵兵们也紧随其后,相继登上了河岸,双方混战在一起。
论作战经验,舂陵起兵岁余,参战次数多,略胜一筹;论甲兵犀利,第五伦搬空新朝武库,卷走所有工匠,使得魏兵占了优;在士气上,一方是诛莽义军连战连胜信心十足,坚定地追随魏王,一方是复汉之师勇锐不甘人后,仰慕崇拜刘伯升,但久屯渭南稍稍受挫,双方一时间打了个棋逢对手。
但冲上河岸的舂陵兵很快就遭到了迎头痛击,对面亦有一支预备队,蓄势许久,在最关键时加入战场。
这是真正的百战之师,盾手举着牌前进,戈矛士在盾后挥舞开路,弓手能够边走边仰天射矢,持刀甲士砍斫任何接近的敌人,配合如一。
他们像只铁刺猬似的,逐步向前移动,成为稳住阵线的磐石,舂陵兵所遇皆败,被刘稷稍稍挤开一条缝的阵线,又开始慢慢往后推,而为首一位身材短小的汉子尤其骁勇。
和刘稷一样,此人也浑身浴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两个呼吸的功夫,刘稷就亲眼看到他用长刀刺倒了一个舂陵兵,又砍翻了一个,虽然左肩膀挨了一矛,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手将敌人捅死。
看着一个个跟着自己许久的族人兄弟倒毙,刘稷又急又怒,双方在靠近,最精锐的队伍即将碰撞,刘稷举起浴血的卜字戟,又发出了一声大吼。
“那魏将,何许人也?”
他的声音淹没在嘶喊中,对方也不屑于回答,只扬起手中冰冷的刀再斩一人作为回应。
此乃魏王麾下商颜侯,郑统。
这数百人,是郑统在龙首渠一战后组建的死士营,河东一役,作为先登,一昼夜行军百余里,杀到了安邑附近,竟吓得王寻老儿弃城而走。
刘稷是舂陵兵中勇冠三军者,而郑统亦是魏军中骁勇不让旁人!
前锋的猛攻遭到郑统阻击,眼看舂陵兵的攻势将显露颓状时,一阵巨大的鼓点在西边数里外敲响,连郑统都忍不住偏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刘稷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柱天大将军用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每次进攻都是真的,而每一波“强攻”,你若不加以防备,定会吃大亏,也是为了后面的真正猛击做铺垫!
强渡的地点不止一处,杂牌军试图依靠划回去重复利用的小舟舢板陆续渡渭,支援刘稷。连刘伯升,也带着他身边仅剩的,最后的两千舂陵兵,亲自上场了!
和负责吸引魏军主力的刘稷不同,刘伯升的目标只有一个
“魏王伦之所在!”
……
若不算从上游陆续冲来的火船,浮桥以西,刘伯升这一侧的进攻,远比吸引了大批魏军的刘稷要顺利。
他的脚终于踏上了北岸的土地,坚定地往前迈步,舂陵兵簇拥在周围开道,击退这边“零散”的敌军,当他们登上河岸后,火光通明的细柳营就在北方四里开外。
按理说,第五伦手下的精锐——就是那些随他起兵鸿门的军队,放了五千在河东,分了五千给景丹去潼塬,又遣五千留守于栎阳、郑国渠军仓,所余两万五。
一万给万脩,在东方数十里外中渭桥,一万给小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