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欠我四匹,不,五匹河西大马了!”
他们离开新秦中实在太远,现在回头早就来不及了,第八矫只能认准西方,不断前进!
他即便再落魄,连携带的黄金都丢了,手里的五色绶带节杖都不曾扔掉,而怀里甚至还揣着第五伦所制的河西四郡守印。
“向导与吾等失散前说过,只要合黎山消失,就意味着酒泉将至!”
而等到合黎山当真走到尽头时,前方地平线上,却出现了一道绵延的长城,如同蜿蜒长蛇,它爬过荒芜的戈壁,阻挡流动的沙丘,在白花花的盐碱滩边驻足,又跃上陡峭的高台——那是一座烽燧!
这便是张掖、酒泉交界处的汉长城,汉武帝时所修,隶属于一个叫”肩水金关“的都尉,放眼望去,尽是黄色的夯土长城和一座座凸起的烽燧,据说它一直绵延到居延城去。
“河西的长城不行,只能防得住马,防不住人。”高武统趴在沙子里,如此吐槽,说比起上郡的长城差远了。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据说汉武帝城发十余万人到河西,可如此广袤的土地上,人力物力缺乏,连长城也只能修成廉价的。
但它们亦意味着,汉家的统治,已经波及到了这偏僻之地。
第八矫只能给自己打气“汉家长城烽燧,是跟着张骞脚步抵达河西的,而我,便是武德皇帝的先行使者!”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但第八矫和高武统却顾不上欣赏这美景,他们只蛰伏在河流边,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摸过去,借助高武统的肩膀,翻过了高不过一丈的长城。
等过了长城,第八矫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完全可以大摇大摆走过来。
因为这千里塞防,如今竟已空空如也,再没人站在烽燧上守望异域,当匈奴的马队逼近河西时,也再无人燃起烟火,通知军民和朝廷了。
内战如火如荼,边民无人保护,大多逃散。
这让第八矫更感紧迫,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酒泉是否已经像张掖那样,被陇右派兵控制,毕竟距第八矫等人遭到袭击,已经过去近一月,说不定连敦煌都没了。
这个疑虑,在他们因缺乏食物,跑到屯田区找食时得到了解答。
一群乡卒听说里闾中来了两个饥肠辘辘的陌生人,立刻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这群脸上似乎永远沾着沙土的人冲第八矫不断呵斥,高武统听不明白他们的河西土话,只宁死不肯放下自己的弓刀。
倒是来之前突击学过点凉州话的第八矫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高武统奇了“使君为何发笑?”
第八矫道“他们在质问,吾等是否是陇右的奸细!”
“这意味着,酒泉,尚未屈从于陇右!”
第八矫的眼泪淌了下来,在沾满灰土的脸上划出了两道印痕
“陛下,臣找到‘大月氏’了!”
……
第八矫再现凿空之事的同时,五月底的陇右,已是战云密布。
西汉“大司马大将军“隗嚣脸上的神情也是阴郁的,今日他招来谋主方望,为陇右的前途做最后的决策。
“第五伦称帝,并发檄文,痛斥陇右,而陇山以东陈仓等地大军云集,看来是真要西征了!“
距离上一次陇魏交兵,已经过去一年半,但对于在那场仗里损失上万人马的,这短短时间根本不够恢复,顶多饮鸩止渴,招募羌胡骑入军。
反倒是第五伦横扫幽冀,国富兵强,就算最保守估计,魏之实力,已经十数倍于陇!
所以隗嚣是有些踌躇的“有人劝我,说如若献出元统皇帝降伦,则陇右民安,四可保矣,先生以为如何?”
方望见隗嚣直到如今还在犹豫,不免有些失望“主公尊意若何?”
隗嚣摇头“明面上未有定论,但嚣心中,不愿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