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前没有大的农活,抽调两万郡兵,外加三万新卒出来。”
言罢又看向景丹:“君游掌武事,而孙卿管钱粮,且与大司农任光商议,看看能筹出多少粮食来?”
“不必问大司农,臣现在就能告诉陛下,五万兵卒远征河西的粮秣,万万凑不出来!”
景丹直接给第五伦跪下,官帽再度取下捧在胸前,一副要粮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嘴里哭诉道:“此去河西,就算以最近的武威来算,路途将近两千里之遥!道路崎岖,夏日阴晴不定,还要翻越陇坂、乌鞘岭,最快也恐怕两月方能抵达。”
“人月食一石半,五万人远征,就得五万人运粮,光是路上用粮,就将多达三十万石!加上骡马所需,倾覆损耗,最终将至五十万石。”
这还只能保证大军抵达河西,再加上后续投入,这是要朝百万石级别狂飙的节奏啊!
若攒几年家底打这样一仗也就罢了,问题是自第五伦称王后,简直是无岁不战,远的就不提了,去年的荆襄之役,用兵五万+,耗粮百万,淮北一战就更夸张了,十万+的兵力,关东存粮两百万石,半年间用了个精光,好歹撑到小麦成熟,缓了一波。
财政本已捉襟见肘,这要再在西北砸进去百万石,就算秋收颇丰,明年也要难过喽。
第五伦知道景丹的难处,但还是道:“明年缺粮之事,予会再想想法子,只要府库有的,且先用着。再者,最终用粮,不至于如此之多。”
不至于?景丹急了,难道皇帝还怀疑他算错了?
第五伦却摇头:“谁说这五万援军,要去的是河西!?”
……
关中渭北五陵: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陵,皆是汉朝时诞生的新城市,早已驰名在外,但在这五座城市内部,究竟谁是老大,却一直有争议。
要按年代算的话,汉高祖的陵邑长陵当居第一,可若以规模论,茂陵身为关中第二大城市,不算外地商贾官吏的话,户口超过长安,也可以拼一拼。茂陵城内道路纵横交错,道路为“三横七纵”,将整个县城划分为三十多个里闾。最宽敞的主干道笔直壮阔,能容四五辆马车并行,高冠华盖,往来如云,其世家则好文礼,富人则商贾为利,豪杰则游侠通奸,好不热闹。
你长陵年代虽久,但没落了啊!
不过,自从汉、新易代,大魏肇造后,这个问题不再有争议。作为第五伦老家的长陵,以“帝乡”霸占了五陵首席,富庶繁荣的茂陵只能骂骂咧咧地退居老二,羡慕邻居命好。
不过茂陵人却并不心服,里坊酒肆的闲人喝醉后,甚至会小声嘀咕道:“长陵出了个皇帝,我茂陵,也出了个皇帝啊!”
然后他就会被同案之人连忙堵住嘴,茂陵的那“皇帝”,是白帝公孙述。
但就算将公孙述除名,茂陵也算的上地灵人杰,不信且看城内最壮观的景致:三将里。
这名是新取的,因为小小一个里,居然出了魏国三位大将:骠骑大将军马援、车骑大将军耿弇、前将军万脩。
三家门第,自是马氏最高,毕竟是后族,第五伦亲赐阀阅,与之只隔着一条巷子的耿家虽子孙繁多,却格外低调,毕竟这是家主、魏国太傅耿况的一贯风格。
耿况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多,但听他讲话,只以为是七八十老叟了。
这位太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持着《老子五千言》自我反省:“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家业枯荣有时,家族兴衰无限。审思慎行、知止留余,方是传家之道,我耿氏得陛下荣宠,老朽愧为三老,吾子身为车骑大将军,每年得享食禄赏赐无数,该知足了。”
不愧是年轻时候学过道家的,耿况不恋权势,第五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