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田戎也存了相似的念头,自从楚黎王秦丰覆灭后,作为其残部,守着残缺的南郡数县,魏军持守势时还能厮混几年,又岂敢主动去碰岑彭这颗硬石头呢?
这几位都是乱世里数易其主的老油条了,精得很,一切以保住手中部队为目标。于是乎,公孙述出兵计划里,贾复、邓奉早该切断武关,与田戎会师襄阳,来个南北夹击,结果呢,两军都还在边境磨蹭,就是不进去!
公孙述不断派使者去催促三将出兵之余,也心系东方,他知道,仗打到这份上,自己的三路伐魏,已经成了个笑话,若想赶在第五伦战胜羌胡前占到便宜,还须汉皇出兵!
可刘秀那边,却迟迟没给回应,公孙述遂再度修书,给出了承诺。谷
“若汉帝愿将荆吴之军以向宛、洛,朕必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
……
在这天下有变之际,魏国渐渐稳住,蜀国的攻势陷入停止,而能破此僵持之局的刘秀,此时正在豫章郡柴桑。
这柴桑便是后世的九江,正好位于吴头楚尾,城郭南面庐山,北负大江,还联通了彭蠡泽。彭者,大也;蠡者,瓠瓢也,也就是说,这片洼地湖泊,好似一个大葫芦瓢,将大江、赣水等水系同凑一渎,正是停泊舟师,操练水军的好地方。
重新回到九卿位置的邓禹,从柴桑城出发,乘坐一艘小船,前往湖中的孤山岛,刘秀就在那亲自练兵。
彭蠡泽平素本是风平浪静,舟行其中,如同驶在一面镜上,但近几天随着秋风猛吹,却霎时间风云变色,惊涛拍岸,邓禹只能抓紧栏杆,浪更大时,甚至得把自己绑在船上。
经过了胆战心惊的一程后,远远能看到湖泊中的一座山峰,自十里外望之,四周是茫茫无际的湖水,却有碧峰耸然孤起,上干云霄,像浮在水面上一样。
而汉军舟师就聚集于此,不止有大翼、小翼、艨艟等,甚至还有一艘巨大的楼船,那就是刘秀的座驾。
等邓禹登上如林般耸立的墙橹帆幔后,才在甲板上见到了汉帝。
刘秀兴致不错,见面先夸了邓禹:“大汉南迁后,东西辖境过长,从荆州到广陵,就算顺流而下,也得数日行程,若魏军分兵来击,颇有些难顾首尾。”
“朕一直在找能兼顾东西的屯兵之地,亏得仲子推荐了柴桑。”
邓禹应诺,说道:“此地据江湖之口,为噤喉之地。当初淮南王谋叛时,其麾下有谋士伍提议,说只要有寻阳之船,守下雉之城,结九江之浦,绝豫章之口,强弩临江而守,可禁南郡之兵。如今大汉已失荆北,江陵又在蜀兵手中,就只能守江夏、九江以蔽全吴了。”
说白了,柴桑就是东汉的第二道防线,若是随县、江夏丢了,这里恐怕要直面魏军的进攻,而柴桑九江的得失,又关系到下游吴会、淮南的存亡!
但刘秀,又岂会甘心做一个偏安皇帝?他询问邓禹:“仲子这几日,与蜀使谈得如何了?”
先时,公孙述派遣荆邯来见刘秀,希望两国同时出兵,但东汉上半年刚丢了淮北,接着内部的山越又在闹腾,确实抽不出太多能够出征的兵力,刘秀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遂避于孤山练兵,让邓禹与之周旋。
邓禹则三天两头来湖中向刘秀汇报:“近来荆邯又得了公孙述指使,商量之事更进一步,说等共灭魏国后,愿与我朝‘平分天下’。”
刘秀邀邓禹入船舱中细谈:“怎么个分法?”
“公孙述愿以豫、兖、青、冀、徐、幽属汉,雍、凉属蜀。两国以函谷关为界,相互尊为东西帝,永以为好,共治天下。”
听上去刘秀占了大便宜,公孙述愿意给他五个州,而成家只取关西区区之地,甘心做一个弱化版的秦国,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空口许诺罢了。”刘秀闻言摇头,疆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