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也该挂出头颅来示众,为何竟无任何消息?
三日后,荆邯基本认定,谋刺计划失败了,既然不能寄希望于侥幸一击,就只能和马援继续耗下去。
但让荆邯恼火的是,不但公孙述从巴蜀派出的援兵得月底才到,东方新设“成兴郡”的太守延岑也对支援阳平关推三阻四。此人乃是更始政权汉中王刘嘉部将,公孙述取汉中时投降,公孙述素来笼络降将,遂封为“汝宁王”,独领一郡,延岑过去十年来还算老实,兢兢业业地为公孙述守边,也支持荆邯的北伐之策,可随着魏国大军压境,延岑就成了一个变数……
好在身边坚固的阳平关,仍能给躲在其后的两万蜀军足够的安全感,作为益州第二雄关,阳平关正好卡在汉中西门户,北有天荡山为隘,南有定军山阻挡,唯一的通道濒临湍急的沔水,为秦岭巴山所夹,最窄处不过数十步,这使得魏军的攻城器械根本施展不开。
荆邯为防魏军以冲舟而下,甚至想方设法,在数十步宽的江面上,拉起了三道铁链子,夹以古藤木所编长绳,马援派来的奇兵统统被拦。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隘虽固,也做不到天衣无缝。
荆邯担心之处有二:北边天荡山中有一道峡谷,那儿地势险要,汉时曾修了一条栈道,在深沟峭壁上凿进穴孔,架上木梁,再在木梁上“布受板木”,铺好木板,人马车辆方可通行。但仍内迈巨岩,外际深溪,虽有壮夫,未免惊怖,而当马匹经过此处,更是经常惊怖嘶鸣,故命名为“马鸣阁道”。
南方定军山下,同样有条羊肠山路通往西边。
荆邯已将马鸣阁道的木栈桥尽数烧毁,心中暗想:“在金城武都作战时,马援最喜奇袭,今阳平难克,必另走他路,只不知魏军会攻击南北何处……”
这迫使荆邯将本就不多的兵力再分出两份,于北方马鸣阁,南面定军山各驻兵五千,以备不测。
但千防万防,仍不能备万全,这日清晨,昨夜一宿没睡着的荆邯刚熬不住疲倦闭了会眼,就被急报给催醒:
“荆将军,魏军奇兵翻越山岭,奔袭了定军山!”
……
从阳平关方向往南看,能望见远在百里之外,高耸入云的大巴山,而定军山便是大巴山余脉,自西向东隆起秀峰十二座,不似主脉那般峰峦如聚,反如一串连珠。山峰之间的垭口,就连樵夫村民都时常翻越——更别说从小住在大山心,于林中赤脚行走如履平地的氐兵了。
魏军中的氐兵能溜过来突袭不奇怪,奇的是,当他们的旗号刚出现在定军山垭口,试探性发动袭击时,驻守当地的蜀军偏将居然带头跑了!将熊熊一窝,本就士气低落的五千蜀军自然也跟着一起撤,竟成溃潮之势。
“原来氐兵如此厉害!”
这使得氐兵校尉齐钟留大为惊讶,连他都不知道,氐人的战斗力居然这么强——五年前,他举旗反公孙述时,氐人各部可是被蜀兵打得败退仇池山,差点覆灭。
倒是阿云回头看了看他们打着的旗号:魏字大旗就不提了,更要命的是马援的将旗也在,这不就是魏人故事里说的“狐假虎威”么?让蜀军恐惧的不是氐人,而是马援啊!
趁着蜀军溃走,氐兵迅速前推,占据了被他们遗弃的定军山南麓营地,接应后一旅陇右兵开进。
定军山位于阳平关与沔阳(今汉中勉县)之间,而沔阳是蜀军大本营,屯粮之所。从山上可以清晰看到其间运粮的道路,若此道被切断那阳平关再坚固,也成了绝地!
深知其中利害的荆邯也立刻做出了反应,他以为马援果然亲自突袭定军山,遂将兵力一分为二,一半仍镇守阳平关,自将万人渡过沔水,收拢溃兵,试图向定军山反扑!
双方遂围绕定军山南麓营地开始了攻防战,荆邯疯狂地指挥各部仰攻,氐兵及后续赶到的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