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是个阶级分明的社会,贵族与平民的差别几乎相当于两个不同物种,无论是寿命还是力量,拥有更多神血的贵族都占据上风。普通阿斯加德人平均寿命只有五百年,贵族则以千为单位,所谓的“平等”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或许还有些活得够久的贵族仍然记得奥丁大神征战九界的岁月,但他们都对此讳莫如深,因为他们当初就是因为保持沉默,才得以在血腥的清洗中存活下来,将万年家族延续至今。
那些贵族至今记得奥丁的残暴手段。
无数自奥丁之父包尔、包尔之父布利统治时就存在远古家族被连根拔起,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的马蹄走过无数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尸体,踏进金碧辉煌的家族殿堂长屋。所有有关那个人的书籍都被焚毁,所有那个人的支持者都被杀死,所有赞颂伟业的雕塑与石碑都被砸碎,所有吟游诗人的舌头都被割断。焚烧尸体的烟尘甚至一度盖过了金宫那壮丽的尖顶——伟大的女武神,强大的女武神,所向披靡的女武神,残忍的奥丁毫不犹豫地抹去了过去曾为他拼死搏杀的战士的荣誉,王座上的独眼王者用冰冷谎言覆灭了背叛的火焰。刀斧与鲜血成为了遗忘的借口,酒馆里关于女武神的古老传说被扭曲、更改,新生的阿斯加德人听着谎言长大,蜜酒与宴会的狂欢中不再有真相。
一切都与那个该死的预言有关系。
但他们知道,诸神黄昏终有一天会到来,啃噬世界之树树根的毒龙尼格霍德将会张开翅膀。届时那个同样残忍无情的死亡女神将会乘坐着用死人指甲做成的长船纳吉尔法,从冰冷多雾的永夜世界被冰泉与毒蛇托举着升上诸神国度,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看看我们周围,我的朋友,尼格霍德只是欺骗孩童的童话故事,死亡女神更是根本都不存在。没有人能在金伦加鸿沟的北边,那个赫尔海姆地方活下去,那里属于死者,而这里属于生者。”
阿斯加德的天文学者是个平民,他因学识获得赏识,因此获得了进入金宫内工作的机会。上次萨洛蒙在阿斯加德天文台见到的人就是他。这个老家伙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只是阿斯加德先民在观测宇宙时,对浩瀚无垠的天文奇观产生恐惧之后结合实际情况创作的神话故事,反应的是对于明天的生存与我们的近亲巨人一族担忧。而后再被吟游诗人加以传唱,为了博得眼球,他们自然是怎么夸张怎么唱,而我们作为学者绝对不能以此为依据。”
“我可不知道阿斯加德人会这么说话。”卡西里奥斯朝老家伙身后使了使眼色,继续用这个话题吸引观星者的注意力。萨洛蒙身披斗篷,穿过格拉兹海姆诸多饮酒作乐的男性,“我还以为你会对这个传说表达恐惧、或者结合过往的历史向我分析这个预言的合理性。”
“我是个平民,不是和你一样的巫师,我相信的是数字。我的寿命最多只有五百年,哪怕用上最昂贵的灵魂锻炉进行治疗也不会超过一千年,我没时间沉迷贵族的传说。对于我这样短寿的平民来说,追求真理便是此生最重要的事。我们并非从梣木枝或者榆树枝创造出来的,世界也并非诞生自尤弥尔的尸体,光精灵与暗精灵更不是从蛆虫变化而来的生灵,矮人的诞生更是与巨人briir和blán的血肉无关。虽然阿萨神族是神明,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要迷信他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要回去工作……”
卡西里奥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阿斯加德的学者居然拥有这样的智慧。他放下了原本的任务,转而用略带尊敬的口吻向老者提问。“还请稍等一下,尊敬的真理探寻者……”
萨洛蒙挤进门扉,在实时反映世界树状态的模型前打开了尊者的卷轴。
“晚上好,我亲爱的死亡女神。”他释放了卷轴里放法术,同时轻声说道,“希望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