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伯,今日不过是一顿家宴罢了,不必拘束。”苏悦浅笑盈盈,走上前,明明个子小小,在人群中很是不显眼,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忽视她的存在。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酒杯,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将酒杯抬起,另一只手持酒壶倾倒而下,分明是极为简单的一个动作,被她做起来,就是要格外的赏心悦目一些,她将一杯酒斟满,勾起唇,“这第一杯酒,就敬各位叔伯多年来为苏家的事情受苦了,悦儿替苏家,替爷爷给各位叔伯赔个不是。”
她贝齿微启,这一番话下来,听的人极为舒适。
在座的有些人的确就是曾经为了苏家受尽折磨,比如苏恒等人,苏悦的这第一杯酒,便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让他们的心宽慰了一些。
苏恒更是含泪饮下第一杯酒,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一仰头,将酒满满饮下,苏悦将酒杯翻转过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酒杯里一滴不剩,只余晶莹的酒杯在温暖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好!”
在座许多男儿都忍不住鼓起掌来,这酒苏家世代的最爱,名叫“将行”,是为出征的烈士践行时所酿的,酒性十分猛烈,后坐力十分大,就连他们这些男儿在饮下这杯酒的时候,都要忍不住皱眉,可苏悦一个十一岁的女娃娃,竟是一仰头,将杯中所有的液体都倒进了嘴里,有这样的勇气,也值得他们为此喝彩。
无关身份,无关性别,无关年龄,只是在酒局上的这一道,便摆平了许多老酒鬼。
苏悦一伸手,够着酒壶又是倒上了慢慢一杯,她的眼睛中,那如深渊一般的黑色更加彻底了“这第二杯酒,承蒙诸位不弃,再次回到苏家,悦儿不敢说日后再不让诸位受任何委屈,只能在这里保证,若是有人敢冒犯诸位,就等同于冒犯苏家,苏家一定不会轻饶!”
比起先前宽慰的话,苏悦这一番话,等同于是给在座的族人吃了一记定心丸。
对于回归苏家,他们本来最担心的,并非是旁的些什么,而是投奔了苏家之后,会不会被君家和穆家针对,要知道,眼下君穆两家在京城算是只手遮天,若是被君穆两家给惦记上了,那样的结果,他们可承担不起。
可如果是一整个苏家联合起来,那就不同了。
在座的人谁不知道,苏家现在有了苏悦,苏悦如今已经是皇上亲封的灵犀郡主,如今苏家的好几家产业都在复苏,特别是最近重新开张的十方赌坊,自打苏悦在那将穆二少这个堂堂赌圣都给赢下来之后,生意是源源不断,许多赌徒都是慕名而来。
更何况,他们其中还有些人听说,眼下皇上已经把苏家主苏慕给放出了大牢,眼下正在宫中养伤,不用多时,便能回归苏家。
若说苏家之前是一盘散沙的话,那若是苏慕回归了,事情就会有绝对的转折,在这些人的眼中,苏慕是有绝对的号召力的,这一回他们回到苏家,也有些人是听说了苏慕的事情,这才回到苏家。
听了苏悦的保证,他们都激动不已,不说苏悦到底办不办得到,至少她有这一份心,就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第三杯“将行”,比起之前的两倍都要烈得多,苏悦在吞下去的那一刻,喉咙中有剧烈的灼烧感,她强忍下那种来自嗓子眼处的灼烧,将一整杯酒都倒入腹中。
“大小姐,您慢点……”一旁的福伯是为苏悦操碎了心,说大小姐不省心吧,她做事情根本就不像是个十一岁的孩童,而是特立独行得很,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说大小姐省心吧,她又对自己的身子极为不上心,有时候夜深人静了,她还在废寝忘食地修炼,此刻又饮下这么烈的酒,身子怎么吃得消?
将第三杯酒饮下,苏悦的脸色微微红了一片,她早就知道这酒的厉害之处,在此前也是吃下了一颗醒酒丹,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