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东南沿海一带横行无忌,说到底,是因为他们背后是东南豪族。
迟家当年便是掌管福建市舶司的。
这么一想,这些年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好似又合情合理了。
只是要对付他们,却不能跟如今对汾阳王妃这样,毕竟那些东南豪族事关沿海百姓的生计,他们那边宗族观念极强,而且素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若是一力镇压,反而容易出大乱子。
可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实在经不起什么大乱子了。
元丰帝也明白田太后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让田太后宽心:“这些朕心中都有数,母后请放宽心,朕只是难免觉得对不住沛儿和孝慈。”
对得住对不住的,都已经过去了。
田太后抬头看着他:“斯人已逝,你再悔恨痛苦也于事无补,孝慈和沛儿已经没了,可阿恒却还好好的,你当能分得清楚。”
人死了就死了,不会再复生,但是活着的人却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田太后陡然想到苏邀当初说过的那番话,心中有些酸痛,随即便加重了语气:“皇帝,你是做大事的人,是真龙天子,当初的事难道是你所愿?是人都会犯错,有些事是无可奈何,阿恒迟早会明白的。”
那是谁坐在这个位子上都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元丰帝没想到田太后这样通透笃定,他将那些后悔和烦躁都压下去,起身朝着田太后又行了个礼:“母后说的是,朕受教了。”
他大踏步出了门,随即召内阁议事。
第二天,汾阳王府被抄,京中刑部主事王世全家中被抄。
京城中一队锦衣卫接着一队,不断有锦衣卫奉命抄家,一时之间京中人人都惶惶,不少百姓都关门闭户,生怕会惹来灾祸。
接到消息,苏老太太先是担心,而后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强自定下神来,等到苏家过来请安,她才问:“幺幺,锦衣卫抄了汾阳王府,是因为聚海庄白七爷被抓的事吧?”
苏邀有些疲倦,这些天她也一直在等结果,如今一切终于都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