谤了?”
“横竖我也没吃亏,迳勿不需多问。”妇人间的口角之争春归原本不想说来给兰庭添堵,不过眼瞅着兰庭半晌也不曾动手,仍是侧过脸来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只好把那天成国公夫人和洪夫人的“下马威”囫囵一说。
兰庭也未多言,到底是转过脸去又把一枝长春花插入瓶中,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他家媳妇明明是为了维护他的名声,才回以那二妇人如此锋锐的言辞,硬生生的把一个公爵之妻,一个次辅官眷奚落为市侩长舌的妇人,这战斗力十分彪悍,当相公的与有荣焉。
“既是多年前洪夫人就被卢太后当众斥责,袁阁老竟然也没有约束提醒内眷?”春归又问道“都说经一蹶者长一智,但在我看来洪夫人栽一跟头后倒没变得更聪明。”
“袁阁老也是极其自大的人,再者袁、洪两家本就是通家之好,袁阁老和洪夫人还有青梅竹马之谊,他要是为了这事斥责内眷,岂不担心世人会责他无情无义?当年于是硬着头皮替内眷转圜,道王娘娘妄言朝政原本就有违礼规,洪夫人之谏言并无谬过。”
“这话何其可笑?”春归不屑道“储君废立是为国政,但也是天家内务,国君家主无端废斥东宫,娘娘这皇后当然有谏阻的责任,倒是洪夫人,不过外命妇而已,朝会上对皇后出言不逊才遭至太后斥责逾越,说来仅是一句斥责都太轻了。”
皇后妃嫔即便真犯过失,除皇帝、太后之外,也只有御史言官有权弹劾,外命妇哪来的权力给皇后定罪?
“也多得今上确然仁厚,非睚眦必报的狭隘心胸,否则皇上登位之时,袁阁老的仕途便告终结了。”兰庭终于完成了那把瓶供,将其安放在一张云足高几上,把双手清洗干净,过来接过春归瞅着时间刚刚泡好的一盏清茶,他喝了一口,又才笑道“当年东宫实在艰险,多少官员其实都笃信太子迟早会遭废弃,袁阁老亦为那多少官员之一,他虽没有趋从于彭、申二党,不过也是只图自保,并未对固储略尽薄力。而今这么早择齐王而辅从,论起来与他往前性情有所不符。”
春归轻嗤一声“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入内阁,一但尝到权力的好处,就不舍得罢手了呗,如今对于袁阁老而言,情势已成不进则退,但他择君而辅,考虑的根本不是主君的才德,要若迳勿是择辅齐王,袁阁老必定会择周王,说到底他考虑的还是一己私利罢了。”
“总之成国公府此番
急着要助万贤妃登上凤座,结果必为搬起石头砸脚,先局就吃了个败仗,大大有损士气,未知袁阁老知悉他那老妻明明听闻风声却未及时相告,这回还会不会念及青梅竹马之情。”
春归疑惑地看了自家相公一眼。
是她的错觉吗?仿佛赵大爷也逐渐被她的睚眦必报给同化了?换作以前赵大爷又哪里会和内眷妇人斤斤计较?
——
周王这一日回府,刚进内宅,便见陶才人正领着两个婢女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嬉闹,一个婢女眼上蒙着手帕,步伐试探往前,陶才人背朝这边装作没留意他已经走上了“必经之路”,眼看就要往他怀里撞了。
周王伸手一阻“这是做何?”
这女人的心眼真多,奈何演技太差,矫情得一目了然,半点没有意趣让人只觉造作,更兼还有一种被当傻子愚弄的……总之这心情真是太糟糕了。
但周王却也没有一直摆着冷脸,由得陶才人这一“拦截”得逞,迈步去了陶才人的居院。
这女人浑身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总算还不曾让他彻底失去探究的兴趣。
服侍着周王更衣净手,坐在了膳桌边上,趁着美味佳肴还没端上桌的时间,陶芳林先捧上一盏清茶,周王瞅了瞅茶盏里确然没有添加花朵增香,才啜了一口,微微蹙着眉,这水温太过了